狗頭金是天然產(chǎn)出的、質(zhì)地不純的、顆粒大而形態(tài)不規(guī)則的塊金。它通常由自然金、石英和其他礦物集合體組成。有人以其形似狗頭,稱之為狗頭金。狗頭金在世界上分布稀少,不易多得,但由于黃金價值昂貴,被人們視為寶中之寶,想不到在亞馬孫叢里的深處,居然暗藏一處被廢棄的狗頭金礦洞。我笑著說:“巨鼉果然有靈性,先不管它是不是有金子。大家套上衣服跟著我走,咱們要上岸了。”
王少累得夠嗆,一聽說有出路,急忙搶在我們前頭鉆進了礦洞的排水口。胖子惦記著價值連城的狗頭金,一路高唱”社會主義好”盯在王少的屁股后邊跑了進去,生怕有人奪了他的金子。
禿瓢和我、四眼墊在后邊,因為找到了出路,心中難免松懈,禿瓢半開玩笑地說:“來一趟雨林,挖出了史前墓穴不說,還順帶發(fā)現(xiàn)一個礦脈。再走下去,說不定連傳說中的黃金國也要跑出來了?!?/p>
我說你這話可別讓胖子聽見了,那小子是個大財迷,要真找到黃金國,估計他得把家都搬進去。四眼和禿瓢哄笑起來,我們沿粉礦洞的排水口一直往前走,禿瓢分析說:“一般的砂金礦床 的開采分為采金船開采、水力開采、挖掘機開采以及地下開采。咱們現(xiàn)在身處地下,是逆著排水口進去的,可見這是一個豎井式的地下礦。在美國西部拓荒的年代里,有無數(shù)淘金者懷揣一夜 暴富的夢想去西部挖金礦。你們看這個礦洞的承重架,典型的美式風(fēng)格,如果我猜的沒錯,過了排水口,下面就應(yīng)該有運金子的鐵軌出現(xiàn)。敢在地下打出一個豎井礦出來的,恐怕這里埋的還是一個大礦脈?!?/p>
走著走著,十來分鐘過去了。我們面前豁然出現(xiàn)一段破舊的鐵軌,運金車翻落在一邊,上面掛滿了蛛網(wǎng),車上的木板也早就腐穿了,只剩下教裂的鐵柵欄掛在一邊。胖子和王少的腳步聲一直在我們前頭響起,禿瓢擔(dān)心他家少爺有閃失,跟我們打了個招呼,一路小跑沖到了前頭。四眼和我分別提著兩個大背包皮,一邊走一邊抱怨這幫不夠義氣的同路人。
”掌柜的,我們從金礦出去,是不是真能趕上司馬小賊的隊伍?”四眼認(rèn)真地說,”我想知道,咱們有沒有交 手的可能性?!?/p>
我知道四眼一直放不下桑老爺子的死,可他一介書生,想要手刃仇人恐怕也是有心無力,我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兩撥人手上攥著一樣的地圖,想不碰上都難。不過真要是交 上手,我希望你能冷靜。殺人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事,我怕你到時候刀子沒硬下去,自己倒先被別人給處理了?!?/p>
四眼點頭:“這些我懂,那小子雖然渾蛋,可手下工夫不差,交 起手我吃虧不說,連命都可能搭上。我只求掌柜的一事,如果……”
話音未落,前方黝黑的礦洞中突然傳來大叫聲,而且是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大叫。我和四眼急忙抓起背包皮,順著鐵軌朝礦洞深處沖了過去,沒幾步路的工夫,一座巨大的天然礦洞就赫然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胖子、禿瓢和王少直挺挺地站在入口處,一個個仰著頭不知道在看什么,我走上前一著,也忍不住”啊”一聲。只見礦洞的四壁漆黑一片,連地上也有被大火燒灼過的痕跡,幾具燒焦的尸體很突兀地躺在洞口,遠(yuǎn)遠(yuǎn)地就能聞到焦味。
禿瓢扭過頭來,用一種毛骨悚然的語氣說:“這些人,剛死不久。”
我咽了一口吐沫,走上前去檢查,腳下的焦土一直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越是靠近那幾具焦尸,糊味越是嚴(yán)重,我腳下不知道被什么咯了一下,低頭一看,是一枚金色的彈殼。我蹲下身去翻看了一下尸體,對其他人說:“徹底燒焦了,碰一下就碎。沒留下什么線索?!?/p>
禿瓢撿起彈殼,看了看編號:“這是美軍的AK,軍工廠出來的子彈。這幾個恐怕是貨真價實的美國兵?!?/p>
王少皺了一下眉頭:“沒聽說最近有什么南美洲的項目,平白無故哪來的美國大兵?”
我聽在耳里,記在心上,看來王家不但從商涉黑,連軍界也有不少關(guān)系。我說:“不管他們從哪兒來的,時間都不會長,地表還有熱度,彈殼也是新的。他們比我們早不了幾個鐘頭。大家小心一點兒,周圍的東西不要亂碰,咱們加快速度,先到地面上再說。”
胖子從來都不忌諱死人,他抽出鏟子,在焦黑的礦壁上敲了幾下:“來一趟不容易,總不能因為死了幾個美國兵,咱們就落跑。來,讓我王司令挖幾鏟子,先搞它幾顆狗頭金回去花花?!?/p>
四眼看著地上的焦尸,不無擔(dān)心地道:“想在短時間內(nèi)將人體 燒成這個樣子,沒有上千度的高溫 很難做到。你們看看礦壁上下,沒有一寸地方不被大火燒灼過,連天頂都是。這場大火來得蹊蹺,咱們還是聽掌柜的,先撤出去再說。”
胖子挖得起勁,”恍恍”幾鏟子鑿下來一件圓滾滾的東西,他”哎喲”了一聲,興奮道:“快給個火,胖爺怕是被金子砸到腳了。”
我給他一照,只見胖子腳邊上,靜靜地躺著一顆碎了半邊的人頭?!蔽铱浚迸肿颖幻偷匾粐?,整個人打了個顫,一腳把燒焦的骷髏頭踢到了邊上。我心中生疑,走到礦壁前仔細(xì)觀察起來,原來焦黑起伏的洞壁上,并非空無一物。無數(shù)扭曲變形的人體 如同被活活鑲嵌在礦壁上一樣,連同這個金礦一起被燒成了黑炭。
我被眼前恐怖的景象撩得大腦一陣發(fā)麻。相信我身后的其他人也看到了同樣的景象。四眼后退了幾步,差點兒跌坐在地上。他仰起脖子發(fā)出一陣驚呼:“天啊,頂上也有?!蔽冶灸艿靥痤^,隨著手電筒發(fā)散出去的光柱,看見焦黑的天頂上同樣嵌滿了密如星盤的人骨,只是因為燒焦的緣故,尸體與礦壁融為一體,分不出彼此而已。
想到自己被一個充滿尸體的礦洞包皮圍,我心中忍不住泛起了惡心。王少直接一手搭在禿瓢肩上干嘔起來。胖子拎上背包皮對我說:“哥幾個愣著干嗎,快撤呀!早跟你們說了此地不宜久留,怎么就不聽我勸呢!”
我們套上衣物,勒緊了背包皮,打算快些離開這個不祥的礦洞。忽然間,一陣激烈的槍擊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大家趴下!”我用背包皮護住頭,將愣在旁邊的四眼按倒在地,那廂禿瓢也機警地把王清正抱在懷中。胖子頂著背包皮朝我叫道:“老胡 ,誰在放槍?咱們的人不是都在這里嗎?”
我搖頭大喊:“都別亂動,小心流彈!”
沖鋒槍激烈的掃射聲很快就過去了,我站起身,發(fā)現(xiàn)周圍并沒有人,槍聲是從旁邊的礦洞分支里傳來的。
”怎么辦,要不要過去瞧兩眼?”
”當(dāng)然要去!”我對禿瓢、胖子招呼了一下,然后又對四眼說,”你留在這里,看著王少。要是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