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我借口胖子的傷還行動不便,希望再住一天,方丈立即答允,旋即又擔心地建議是不是胖子需要去縣城的衛(wèi)生所處理傷口。我忙回絕道:“不用,真的不用,他皮糙肉厚的,沒什么大事,就是勞累加上受了點兒驚嚇,還需要休息休息。況且您給的藥膏真是難得的良藥,現(xiàn)下好得差不多了。”
方丈見我們確實也不像是重傷員的樣子,便不再堅持。我趁機對方丈說:“大師,我們此次來山海關是帶著任務來的,要寫一篇關于山海關社會形態(tài)的論文。不知您是不是方便將寺里的文獻借我們閱讀一下,也好作為我們寫論文的參考?!?/p>
方丈捋著胡 子笑呵呵地答道:“當然沒有問題,能為三位的論文提供些幫助,是敝寺的榮幸。我稍后就派弟子送過來。二位施主好好休息吧,老衲就不打擾了。”說著就退出了房門。
胖子一見方丈出去了,轉頭對我說道:“我說老胡 ,誰皮糙肉厚的?胖爺我養(yǎng)得是細皮嫩肉的。再說了,就那兩棵快枯了的爛樹,能嚇著我嗎?你不要對我進行污蔑和誹謗,本來這兩天吃不飽心里火氣就大呢?!?/p>
我早飯也沒吃飽,躺在床 上閉目養(yǎng)神,以期緩解一下胃里抓心撓肝的饑餓感。聽見胖子的話,我眼皮都沒睜開:“你就別廢話了,我不把你描述得嬌弱些,咱們怎么能順理成章地留下。快去把楊參謀叫來,一起研究一下寺里的文獻,說不定能找到一些暗室的秘密。順便看看她那兒有沒有什么吃的。他娘的,早晨就喝了一碗米粒都數(shù)得過來的稀粥,跟喝水也沒什么兩樣。這寺里哪兒都好,就是吃飯?zhí)珦浮!?/p>
胖子也沒吃飽,哼哼唧唧地去找Shirley楊。沒一會兒工夫,兩個人便回來了,同時小沙彌也送了寺里的文獻來。寺里文獻不少,摞起來足足有一米多高,大部分紙質已泛黃,書看起來殘破不堪。但也有幾本看起來很新,想必是近幾年的文獻。
Shirley楊從書摞的最下面抽出一本,隨手便翻看起來。我發(fā)現(xiàn)胖子鬼鬼祟祟地坐在床 的一邊,低著頭,把臉埋在胸口,形跡十分可疑。我雖不信鬼神之說,可昨天剛經歷了樹林里的險情,這片地域古怪太多,我怕胖子沖撞了些什么,便悄悄走過去站在胖子身后想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站在胖子身后我發(fā)現(xiàn)他在進行很細微的抖動,時不時傳來一聲吧唧的聲音。我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抓住胖子的衣領,硬把他的頭拽了起來。胖子嘴里叼著半拉饅頭,沖我嘿嘿一笑。我一把奪過饅頭塞進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說道:“王凱旋同志,你太沒有互助友愛的精神了。搞了個饅頭不僅不分給戰(zhàn)友一半,還藏起來偷偷摸摸吃獨食。我要進行投票取消你副司令的職務!”
胖子自知理虧,也不辯解,眼巴巴地看著我手里的半拉饅頭。我怕他餓極了上來搶,趕緊三口兩口地吃了,差點兒沒把我噎個半死。我費力咽下了最后一口饅頭后對胖子說道:“你趕緊從實招來,這饅頭哪兒搞來的,實話實說組織上還有可能念你初犯,保留你副司令的位置?!?/p>
胖子眼見饅頭沒了,頓時泄了氣,往床 上一躺,蹺著二郎腿說道:“糧食藏哪兒能瞞得住胖爺我呀!我剛才去找楊參,正好見廚房蒸饅頭呢,趁和尚不注意順了一個來?!?/p>
“那你他娘的不多拿幾個,一個哪夠吃?。 蔽覍ε肿邮植粷M。
“我倒是想多拿,來不及了,差點兒被發(fā)現(xiàn)?!迸肿訉τ谖页粤怂爸L險拿回來的饅頭還埋怨他表示抗議。
就在我們倆為饅頭的事爭論不休的時候,Shirley楊突然說道:“老胡 ,你過來看?!蔽抑繱hirley楊一定有什么發(fā)現(xiàn),忙過去看她手里拿的文獻。只見文獻上寫道:“本寺建于崇禎X年,由陳氏家族出資,陳拓右將軍負責督建。建造歷時三個月,占地約十畝?!?/p>
Shirley楊咬著下嘴唇說道:“看來這個洗塵寺與陳氏家族還頗有淵源呢。不知道會不會藏有關于陳氏大墓的線索?!?/p>
崇禎X年,這個年份一直在我腦海里盤旋,似乎還有什么事情也是在這一年發(fā)生的,卻實在想不起來。我甩了甩頭,干脆不想了,和Shrley楊一起翻看起文獻來。
看了整整一個上午,終于把文獻翻了個大概,我和Shirley楊都已是頭昏眼花,胖子倒是在床 上睡得呼嚕震天。文獻里大概記載了建寺以來每位住持和沙彌的姓名以及每年寺里發(fā)生的重大事件,倒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有關于陳氏大墓或者暗室的只言片語。
我一腳踹醒正在睡夢中吧唧嘴的胖子,宣布道:“今晚,由我?guī)ш?,楊參謀長指揮,再次夜探洗塵寺暗室!”這時寺里響起了吃午飯的鐘聲,胖子一骨碌爬起來就向餐堂沖,我和Shirley楊也不甘落后地小跑前進。
吃飽了午飯下午睡了個綿長香甜的午覺,終于挨到了入夜時分。和尚們做完晚課都各自回禪房休息了,我和胖子偷偷向廚房摸進??斓降臅r候,Shirley楊的房門也打開了,她輕快地向我們會合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