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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ing

無心法師

尼羅 著 /

神秘師兄 上傳

第225章 丁阿爸

我愛騾主題餐廳共有二層樓,樓中裝潢得有趣,處處都帶有一點卡通風(fēng)格,連門童的服裝造型都和門前的騾子塑像一致。白大千帶著史高飛和無心進了餐廳,由迎賓小姐引領(lǐng)著上了二樓。迎賓小姐擁有魔鬼身材,打扮成了兔八哥的模樣,可惜是只窮困潦倒的兔八哥,因為腦袋上的兔子耳朵耷拉了一只,翹屁股上的短尾巴也脫了線,隨著她的步子一甩一甩。

在二樓一間名為“蘑菇村莊”的包皮房門前,迎賓小姐停住了腳步。白大千見包皮房半掩著門,便試探著伸手輕輕一推。房門順著力道開了,白大千身后的史高飛和無心一起伸了脖子向內(nèi)張望,結(jié)果只見房內(nèi)站著一高一矮兩個人,正在動作一致的搓手呵氣,看樣子也是剛剛到達(dá),甚至連身上的厚重外衣都還沒脫。忽見白大千等人來了,高個子的丁丁登時抬手扶住了身邊矮個子小老頭的肩膀,不由分說的把人往前一推:“喏,白大師,我阿爸來了,我不配和你談,我阿爸總能入你的眼吧?”

白大千猝不及防的和丁丁的阿爸打了照面,上下略一端詳,他發(fā)現(xiàn)對方其實并不算矮,堪稱中等身量,只是受了丁丁的襯托,才顯得小了一號。看他一腦袋濃密的花白頭發(fā),應(yīng)該得有個五六十歲了,可是頭發(fā)雖然滄桑,一張臉卻挺年輕,是個慈眉善目的娃娃臉老頭。抬手一扶滑到鼻尖上的半框眼鏡,小老頭的眼珠從左至右轉(zhuǎn)了一圈,隨即瞄準(zhǔn)無心,“嗤”的一笑。

無心打了個冷戰(zhàn),感覺對方有一點眼熟,可要說是誰,卻又死活想不起。畏懼似的往史高飛身邊躲了躲,他當(dāng)兒子當(dāng)?shù)谜腋?,真怕來個知情人 戳穿了他的身份。

而在此時,丁丁爸爸已經(jīng)笑呵呵的對著白大千伸出了手:“久仰白大師的大名了。免貴姓丁,丁思漢?!?/p>

白大千立刻滿面春風(fēng)的和他握了手:“丁老先生,你好你好。大師二字我怎么敢當(dāng),叫我的名字就好。”

丁思漢和白大千四手交 握,上下?lián)u動:“稱你一聲老弟不介意吧?”

白大千配合著他的動作:“不介意不介意,叫老弟正合適。聽丁老兄你的口音,也是北方人?”

丁思漢嘻嘻哈哈:“少小離家老大回,鄉(xiāng)音未改鬢毛衰,說的就是我了?!比缓笏嶂X袋,目光越過了白大千的肩膀:“后面兩個小伙子是白老弟的高徒嗎?”

白大千松了手,側(cè)身讓史高飛和無心也亮了相。要說體面,史高飛的形象最好,走T臺都夠資格了,只可惜狀態(tài)太不穩(wěn)定,未等白大千開口,他已經(jīng)自顧自的走到一旁,看起了墻壁上的卡通畫。無心孤零零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飛快的又瞄了丁思漢一眼,他怎么看怎么感覺對方似曾相識。正是心中打鼓之際,白大千已經(jīng)將他介紹完畢。

勉強對著丁思漢笑了一下,他無話可說。然而丁思漢卻是開了口:“好,真年輕?!?/p>

此言一出,無心的腦子里拉了警鈴。盯著丁思漢的眼睛怔了一瞬,他忽然認(rèn)出了對方。

“你……”他顫悠悠的打了結(jié)巴:“你……你好?!?/p>

丁思漢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抬手一指無心的鼻尖:“小伙子,我不認(rèn)識你,你認(rèn)識我嗎?”

無心刺猬似的豎起了一腦袋短毛,脊背直冒涼氣:“不認(rèn)識,完全不認(rèn)識?!?/p>

丁思漢又搓了搓手,隨即上前捧住無心的臉用力一擠:“年輕貌美啊,不錯不錯?!?/p>

未等無心反抗,包皮房內(nèi)部忽然響起一聲驚叫。丁思漢回頭一瞧,只見史高飛不知何時轉(zhuǎn)到了丁丁身后,一手掐著丁丁的脖子,另一手捏住了丁丁的面頰。雙方遙遙的對視一眼,史高飛怒道:“老家伙,再不放開我的兒子,我就捏死你的鴨子!”

丁思漢嚇了一跳,立刻松了手。而丁丁被史高飛捏得嘴唇突出,有口難言。史高飛伸頭看了看他的側(cè)影,緊接著抬頭對白大千和無心笑道:“哈哈哈,你們看,他真的很像鴨子耶!”

白大千訕訕的轉(zhuǎn)向丁思漢,同時抬起手指點了點太陽穴。丁思漢登時了然,了然之余又很驚訝,不知道白大千作為一名新興的大師,為何會收這么一位腦筋短路的徒弟。

白大千派無心出馬解救了丁丁,包皮房之內(nèi)暫時恢復(fù)了和平。外面天寒地凍,眾人一起寬衣落座。丁思漢雖然上了一點年紀(jì),然而并未發(fā)福。指揮丁丁把自己的棉外套掛到衣帽架上,他露出了里面的雪白襯衫和天藍(lán)背心,絨線背心的領(lǐng)口鑲著一道花格子邊,胸前還織出了一張金黃色的笑臉圖案。和白大千推讓了一番過后,他理所當(dāng)然的坐到了首席。抬手摸了摸自己花白的短頭發(fā),他得意洋洋的環(huán)顧四周,神情與形象都很像一名老男童。

丁丁本來就不甚高興,在被史高飛捏痛了臉之后,越發(fā)的郁郁寡歡。在等待上菜的間隙里,丁思漢用一側(cè)胳膊肘撐上桌面,托著面頰含笑發(fā)問:“你們兩個,誰是誰的兒子?”

無心怕史高飛胡說八道,只得主動答道:“我是兒子,他是爸爸?!?/p>

此言一出,白大千羞愧的低下了頭,心想對方一定以為自己兩個徒弟全是瘋的。

丁思漢點了點頭:“有趣,雖然我還是沒聽懂?!?/p>

白大千一伸脖子,用自己堂皇的大白臉阻擋了丁思漢的目光:“丁老兄,晚輩的事情姑且不要管它,我們既然有緣相見了,不如好好的談一談?wù)?。?/p>

丁思漢剛要回答,包皮房房門一開,卻是到了上菜時間。史高飛當(dāng)即抓起無心的一只手,將一副筷子塞進了他的手中,口中興高采烈的歡呼道:“寶寶,吃飯了!”

白大千和丁丁一起嘆了口氣,無心則是將要臉紅,喃喃的想要抽回手:“我不餓?!?/p>

史高飛知道自己的兒子一貫嘴饞,所以根本不信:“不餓?不愛吃嗎?要不然爸爸帶你去買香芋派?”

無心湊到史高飛耳邊,壓低聲音急道:“爸!你不要當(dāng)著外人叫我寶寶。”

史高飛恍然大悟,深深的一點頭:“哦,爸爸忘了!”

史高飛由著性子連吃帶說,無心想要傾聽白大千和丁思漢的談話內(nèi)容,然而雖是近在咫尺,可因史高飛吵個不停,以至于他竟是一句也沒聽清楚。后來史高飛終于暫時安靜了,無心在他專心致志剝蝦殼之際,只聽白大千笑道:“原來丁老兄還是在江 口市長住過幾年的。”

丁思漢點了一根雪茄,回答之前先深吸了一口:“當(dāng)初來的還是太倉促了,以為可以在生意上發(fā)點小財,掙一點養(yǎng)老錢,沒想到我不是經(jīng)商的料,對于本地的情況也了解不深。加之身體不好,總要回家養(yǎng)病,所以才半途而廢,沒能把度假村經(jīng)營到底。”

白大千做出同情神色:“丁老兄有什么???”

丁思漢坦然的答道:“小病,精神分裂癥。”

白大千的心一哆嗦,暗想難道我今年命犯精神病?身邊的兩位已經(jīng)是不正常了,來了個對頭更是兇險,居然還會分裂。溫 柔如水的笑了一笑,他問丁思漢:“現(xiàn)在已經(jīng)痊愈了嗎?”

丁思漢咬著雪茄,先是抬手摁了摁胸膛,隨即笑道:“沒事,有事的話,我也不能坐在這里同你講話?!?/p>

白大千很勉強的繼續(xù)微笑:“好,老兄吉人自有天相?!?/p>

然后他招架不住似的看了無心一眼,無心隨即看了丁思漢一眼。丁思漢接收到了他無線電似的目光,當(dāng)即一手夾著雪茄,一手拿著餐巾,微微的一點頭。

因為史高飛剝蝦殼剝得入了神,所以無心得了機會,以去洗手間為名暫時離席。他一走,丁思漢把雪茄交 給丁丁,緊跟著也出門包皮房。兩人在外面大廳里會了面。廳角一株巨大的鳳尾竹下擺著沙發(fā)圓桌,正好能供他們相對著坐下。周遭沒了聽眾,無心立刻開了口:“你當(dāng)年叫什么來著?丁小貓還是丁小狗?幾十年不見面,我記不清楚了。”

丁思漢很舒服的向后一仰,又對著無心翹起了二郎腿:“丁小貓,也有人叫我小丁貓,不過我改名了,現(xiàn)在我叫丁思漢。思想的思,好漢的漢。”

無心緩緩的眨了一下眼睛:“對,我記起來了,小丁貓。你為什么要改名字?”

丁思漢垂下眼皮,看自己穿著黑色馬丁靴的腳在圓桌下面搖來晃去:“你不覺得那個名字聽起來很可笑嗎?”

無心一揚眉毛:“你剛知道?不過丁思漢也馬馬虎虎,好像是說你在想漢子,幸好你是個男人?!?/p>

丁思漢抬了頭,臉上現(xiàn)出愕然神情:“是嗎?”

隨即他揮了揮手:“算了,隨便吧,反正我已經(jīng)老了,下輩子再換個新名字就是了!”

無心對于故人的情緒總是難拿捏,有點高興,也有點害怕:“你的兒子真夠帥的,比你年輕的時候強多了?!?/p>

丁思漢恨不能啐他一口:“他不是我的兒子,他是顧基的兒子!顧基你還記不記得?一個傻大個兒!”

無心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影影綽綽的想起了顧基這么個人。原來當(dāng)初丁思漢胸懷祖國放眼世界,當(dāng)真是帶著顧基逃離北大荒,跑去緬甸鬧起了革命??上屡c愿違,他們跟著緬共越混越慘,最后實在是沒活路了,只得作鳥獸散。而顧基雖然一貫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可是在革命最艱苦的時候,他竟然和一位云南女知青搞出了個私生子。私生子先是由女知青撫養(yǎng)著,后來女知青病死了,私生子只好轉(zhuǎn)給顧基接手。顧基不會養(yǎng)孩子,不想要;而丁思漢見孩子生得可愛,卻是動了惻隱之心,顧基不要,他要。

私生子從此跟著丁思漢姓了丁。而丁思漢脫離緬共自力更生,憑著先天的本事,居然在陰陽一道上發(fā)了大財。丁丁十歲回國,一直在昂貴的國際學(xué)校里讀書,越長越大,越大越像他親生父親,是標(biāo)準(zhǔn)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丁思漢在他身上耗費金錢心血無數(shù),可他最終連個野雞大學(xué)都沒能讀完。除此之外,他本事不大,脾氣不小,很會對著他的阿爸發(fā)飆。丁思漢把他從小幼童養(yǎng)到了三十歲,展望前途,前途漫漫,只要丁思漢不死,恐怕還得把他養(yǎng)到四十歲五十歲。

“報應(yīng)啊。”丁思漢把被煙草熏黃了的手指插到一頭花白短發(fā)里面,緩緩的向后梳去:“當(dāng)初我拿顧基當(dāng)奴才,現(xiàn)在輪到他兒子把我當(dāng)奴才了?!?/p>

無心聽得很有趣味:“顧基呢?”

丁思漢輕描淡寫的答道:“他中了風(fēng),偏癱,我把他送到老人院里去了。”

無心不知道老人院是個什么環(huán)境,想了一想,還是想象不出:“老人院……好嗎?”

丁思漢一攤雙手:“里面全是一些沒人要的老家伙,應(yīng)該是不怎么樣。不過我花了足夠的錢,讓他能夠住單人間,吃的好喝的好,也不會受護工的虐待?!?/p>

無心不再問了,改為專心審視丁思漢的面孔。對方眼角的皺紋和松弛的皮膚都讓他感覺新鮮。他很久很久沒有陪過一個人從小活到老了,對著面前這個一身嬌嫩顏色的小老頭,他雙手做癢,恨不能去拍拍對方的腦袋。

丁思漢用鞋尖輕輕磕打著圓桌桌腿,對無心說道:“你想辦法幫幫我的忙,讓白大千把我的小兒子還給我。不肯還,借給我也行。我在云南攬到了一筆生意,急著用它?!?/p>

無心盯著他的臉,忽然問道:“精神分裂癥真的好了嗎?”

丁思漢沒言語,只抬手又用力的按了按胸口,仿佛隨時會有活物破胸而出。望著上方一排極長的鳳尾竹葉子,他沉默了片刻,末了答道:“她很麻煩。我真怕她會傷害我的家人。”

然后他望向無心:“我是說丁丁。我沒有正式結(jié)過婚,只有丁丁一個兒子?!?/p>

然后他將雙手十指交 叉著放在了大腿上,悠然神往似的去看遠(yuǎn)處:“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錢,沒有錢丁丁會餓死。幸好我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否則做一個永遠(yuǎn)都不能退休的老家伙,真是太可憐了?!?/p>

無心低頭對著桌面,看桌面倒映出了大廳天花板上的點點燈光:“我也不能退休,習(xí)慣就好了?!?/p>

丁思漢放下了腿,手扶膝蓋向無心探過了身:“無論如何,盡快把我的小兒子給我。我拿到了它,好馬上啟程回云南。別讓我在你身邊停留太久,我對你沒有惡意,可是她就不一定了?!?/p>

無心聽到這里,忽然發(fā)現(xiàn)事態(tài)嚴(yán)重:“說實話,那個東西真不在我們的控制中。它行蹤不定,根本沒法子去找?!?/p>

丁思漢把雙臂抱在胸前,很懷疑的看著無心:“你知道,我曾經(jīng)讓鬼魂上過白大千的身。他可在你家的廚房里見過它!”

無心前傾身體,因為極力想要壓低聲音,所以快要把嘴湊到了丁思漢的臉上:“誰知道它那天晚上為什么會出現(xiàn)?我只知道它不會傷害白大千!它就像——就像——就像已經(jīng)認(rèn)了白大千做主人似的!”

丁思漢一拍大腿:“這個吃里扒外的小崽子!”然后他一指無心:“我們好像真是天生的冤家,過去的事情不提了,據(jù)我所知,我埋在度假村里的骨符也是被你們破壞的,你知不知道我當(dāng)初為了抓住那幾只鬼,費了多大的心思?”

無心毫無誠意的辯解道:“不知道是你埋的嘛!你也是的,既然要走,為什么不把它們一起帶上?”

丁思漢咬了咬牙,臉上有了一點怒容:“我那個時候……狀況不大好,顧不上它們了。”

無心和丁思漢在鳳尾竹下密談許久,末了初步達(dá)成協(xié)議,一前一后的回了包皮房。

史高飛給無心剝了一大碗蝦肉。白大千則是在和丁丁閑聊。見他二人回來了,白大千繼續(xù)談笑風(fēng)生,根本不往正題上靠。及至酒足飯飽了,雙方一團 和氣的出了餐廳,各自離去。

在他們坐上出租車回家之時,史丹鳳正坐在史高飛的臥室里看電視。電視里演的是什么,她全然不知道。手里抱著無心的枕頭,她正在魂游天外,可要說是在思念無心,也不準(zhǔn)確。

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隱隱的感覺自己恐怕是要思春。二十來歲的時候,她也曾有過許多玫瑰色的美夢,不過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她在近幾年里一直活得心如止水。好端端的,怎么就又活回去了呢?

把懷里的枕頭又摟緊了一點,她忽然生出了一個新想法:“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莫非我要變成狼了?”

史丹鳳并沒有做母狼的意愿,不過緩緩揉搓著懷里的大枕頭,她的內(nèi)心的確是十分騷動。

正是心亂如麻之際,房門一響,白大千等人回來了。白大千一邊往里走,一邊回頭對無心說話:“什么?讓他親自來抓?當(dāng)然,我倒是沒意見,可他會不會影響我們做生意?”

無心手里攥著一根奇長的糖葫蘆,同時口中反問:“要不然能怎么辦?他像狗皮膏藥一樣,你不讓他抓,他一定纏著你不放?!比缓笏D(zhuǎn)向史丹鳳,笑瞇瞇的喊了一聲:“姐。”

史丹鳳迎到客廳里站住了,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說什么才好。而無心把手里的糖葫蘆向前一遞:“姐,給你買的。”

史丹鳳接了糖葫蘆:“你吃了嗎?”

無心站在墻邊,脫了外套往簡易衣帽鉤上掛:“沒吃?!?/p>

史丹鳳聽了,就一直拿著糖葫蘆不動口。等到無心換了家常衣服,隨著史高飛進臥室了,她才跪坐在床 墊一角,舉著糖葫蘆對無心招了招手:“過來,我一個人吃不完,你先吃?!?/p>

無心四腳著地的爬到了她身邊,伸長了脖子張大了嘴,咬下了一枚山楂。嚼著山楂扭頭望向史丹鳳,他見史丹鳳沒有收回手的意思,便張開嘴,又咬一枚。

史丹鳳近距離的望著他的額頭、鼻梁、嘴唇、下巴,望著望著,忽然想起了小紅帽的故事,并且感覺自己是故事中的狼外婆。

“怎么搞的?”她沉沉的思索,因為一直以為自己已經(jīng)變成了性冷淡,所以對自己此刻的不冷淡,她感覺很是不可思議:“我總不會是看上他了吧?可他連個人都不是,而且剛出生了半年,品種和年齡都不合適呀!我要是真和他好上了,是不是得算人獸 ?我的娘啊,我口味好重!遺傳的力量真強大,可能我也要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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