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都久。我反反復復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朦朧中,我好像看見一個白衣女子背對著我,我想看她的臉,跑到她前面去,卻還是看到她的背,于是反復地跑,可是怎么跑都只能看到她的后背,正納悶怎么回事情呢,突然發(fā)現(xiàn),她竟然是兩面都是后背,我大叫一聲醒了,眼睛一睜開,就望見血紅的晚霞和天空!
“醒了?”潘子一張大臉朝我笑。
我瞇了瞇眼睛適應光線,潘子一指天:“看到沒,媽的,我們終于出來了!”
我摸摸后腦勺:“你小子,是不是你揍我!”
“不揍你行不?叫你別回頭,你小子差點害死我們?!?/p>
我記憶一下子恢復,嚇得猛一摸后背,想看看后面那東西還在不在。潘子哈哈大笑:“放心吧,已經走了?!?/p>
“那是什么東西?”我心有余悸。
“那小哥說,那東西叫做傀,其實就是那白衣女粽子的魂魄,她不過是借了你的陽氣,出那個尸洞而已,不過具體的情況那小哥也沒告訴我們,才說了幾句就暈過去了?!比逡贿厔澮贿呎f,“不過看樣子那小哥來頭不小啊,那千年的粽子就這樣給他下跪,不知道什么道行了!”
我坐起來,看悶油瓶和胖奎并排靠在那里,都睡得很香,一笑,這來的時候沒覺得怎么樣,現(xiàn)在看到這天,就覺得特別舒服,問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三叔搖搖頭:“這我真的不清楚,我讓我在長沙的朋友介紹個有經驗的幫手過來,他們就介紹了他,我只知道他姓張,一路上我也試探了不少次,這人不是睡覺就是發(fā)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來歷,不過介紹他的那個人,在這道上很有威望,他介紹的人,應該可以放心?!?/p>
我一聽,越加覺得這個人很神秘,但是既然三叔都這樣說了,我再問也沒意思了,看了一眼前面,問潘子:“能看到那村了嗎?”
“好像就在前面了?!?/p>
三叔指了指前面的已經星星點點的燈火:“看樣子,那村子沒我們想的那么破,好像還有電燈光?!?/p>
一想到有村子,我馬上就想起熱水澡,爆炒的野味,村里大姑娘的大辮子,不由越發(fā)激動起來。這個時候,我借著夕陽,看到我們左右山頂上有一隊人影子,他們騎著騾子,看樣子應該也是進村的,因為這山也不高,我依稀可以辨別出這幾個人都不像是本地人。
我們上了渡頭,村里一小娃娃看到我們,突然大叫:“有鬼??!”
我們納悶,但那小孩子跑得飛快,我們也沒辦法。那牛就乖乖待在后面那只船上面,一點脾氣都沒有,真是頭好牛,潘子在老家放過牛,就充當了趕牛的角色。上岸的時候,大奎醒了過來,還以為自己剛才是在做夢,先是被我三叔一頓揍,然后潘子又去補了幾腳。
那悶油瓶子好像失血過多,一直沒醒過來,我把他扶到牛車上,這人也真是的,身子軟的像個女人似的,好像沒什么骨頭一樣。我把他安頓好,三叔抓住個過路人問哪里有賓館,那人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們:“你們以為這是什么地方?我們村一共就三十幾戶人家,還賓館,想找地方住,去村里的招待所吧?!?/p>
我們只好找到那鬼屋一樣的招待所,沒想到里面還不錯,至少通了電話和電,還是水泥的房子,最可貴的是,有熱水,而且鋪蓋很干凈。在這村里,應該是屬于五星級標準了。
我們各自洗了澡,那個舒服,一身的尸臭都洗掉了,然后到大廳里吃炒菜,那悶油瓶子總算是醒了過來,精神很不好,我們給他點了盤豬肝讓他補補血,也沒問他什么。到底他算是救命恩人,有些話,還是得等到人家康復了再說。
我們點了啤酒,明天還要開工,所以也不能喝太多,一邊吃一邊和那女服務員調笑:“我說大妹子,你這里不錯啊,你看都水泥地,外面也是水泥路,怎么你們這些水泥都是那些騾子一擔子一擔子從山頭上背過來的?”
“哪能啊,這要背到什么時候去,我們這里老早是通了公路的。那些解放汽車都能過來,后來前年山體塌方,把那路給埋了,山里還塌出個大鼎,省里來了好多人,一看,說這是戰(zhàn)國時候的東西,是國寶,就把那鼎給拉走了,也不管這路了,你說氣人不?后來村里說自己修,修什么啊修,沒錢,修修停停,一年了,還在修呢?!?/p>
“那水路呢,你們這里不有渡頭嗎?”
“那都是解放前時候的東西了,多少年沒拉過船了,現(xiàn)在要還有人讓你走水路,肯定是來謀財害命的,你們外地人一定要當心。這水攤子很邪乎,這些年淹死個把人,一具尸體都沒撈上來,俺們家老人偷偷說,那是給山神爺爺給吞了?!?/p>
我看了一眼三叔,心說你媽的找的什么向導啊,看樣子就是找了個賊,三叔也不好意思,面子上下不去,忙喝了口酒。問:“對了,這里外地人多嗎?”
“您別看我這招待所小,我可告訴您,只要是外地來的,都住我們這里,這些時間,自從那鼎挖出來后,我們這里外地人就越來越多,還有人在山那頭準備造別墅呢?!?/p>
三叔呼一聲站了來,大叫:“操,不至于吧!”這荒山野嶺的造別墅,不是華僑就是盜墓啊。
那大妹子嚇了一跳,潘子忙一拉三叔:“三爺,您一把年紀了,別一驚一乍的,”然后對那女的說,“沒事情,三爺大概是覺得不可思議?!?/p>
我聽到三叔低聲罵了一句,然后不好意思地一笑,問:“哎,你們有什么名勝古跡沒有,有什么地方好玩點的?”
那服務員笑盈盈的,突然低聲說道:“幾位看來不像是來玩的,怎么,估計是來倒斗的吧?”
看到我們都不說話,她坐到我們邊上:“實話說,來這里的外地人,哪個不是來倒斗的,你們要真的是來觀光旅游的,這一車的裝備豈不是累贅?”
三叔看了看我,給那大姑娘倒了一杯酒:“這么說,您也是行家?”
“咳,我哪行啊,我是聽我爺爺他們說的,這些年來這里來了不少倒斗的,摸去不少好東西,但是我爺爺說,那厲害的東西,還在更里面的地方,那是一個神仙墓,里面不要說金銀珠寶,那些東西和神仙的寶貝比起來,那就是個屁?!?/p>
“哦,”三叔非常有興趣,“這么說,你爺爺進去過?”
那大姑娘抿嘴一笑:“看你說的,我爺爺也是聽他爺爺說的,這個傳說都不知道什么時候留下來的,那神仙聽說是玉皇大帝派下來的,變成一個大將軍,幫當時的皇帝打仗,當時功成圓滿就飛升了,他的肉身和他打仗時候用過的寶器葬在一起了。那墓穴,比皇帝的還要好,不然怎么叫神仙啊?!?/p>
“既然這么說哦,肯定有很多人去找這個墓了?”三叔緊張地問道,“有人找到過沒?”
“哎,你不知道,那地方,現(xiàn)在已經根本進不去了,前年山體塌方的時候,那地方也塌了,您猜那山里頭塌出什么來了?”
“什么,總是一個鼎什么的。”胖奎說道。
“什么啊,要真是個鼎,早被人拉走了,我和您說,你可別告訴別人,”那大妹子喝了口啤酒說,“那地方挖出了100多個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