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在一種木然的狀態(tài)下,突然發(fā)現(xiàn)前面出現(xiàn)了這個東西,很少有人能馬上反應過來。
我和老癢不由自主的后退,想和它保持距離,但是一時間我們都挪動不了自己的腿,只覺得心臟狂跳,渾身僵硬無比。
老癢比我膽子大一點,深吸了一口氣后,對著那人喊道:“你…什么人?”
那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一動不動,似乎是一塊石頭一樣。
老癢壓低聲音問我道:“你看他怎么不理我們?老吳,該不是給那劉老頭說中了,遇到陰兵了?”
一陣冷風吹過,我略微清醒一點,說道:“別慌,是人就不用怕他,咱們看清楚再說!”說著掏出了手電,向它照去。
那個“人”穿著一身奇怪的古代衣服,裸露的手臂呈現(xiàn)灰白的顏色,木然的立在夾溝的中間。在昏暗的山縫陰影里,顯得極其的詭異。手電照到它的身上,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個時候,我卻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
原來,這個人的身上,竟然長著綠色的青苔。
無論是什么東西,除了烏龜,他怎么樣也無法容許自己的身上長出青苔吧?我仔細看去,發(fā)現(xiàn)這“人”不是“肉”的,而似乎是用石頭雕刻而成,只不過他的雕刻手法過于寫實,在光線不足的情況下,才會被誤會成真的。
雖然如此,我卻笑不出來,這個石人簡直是鬼斧神工,雕刻的太逼真了,就算我們近距離去看,也覺得場面駭人,頭上直冒冷汗。
我們心有余悸的走過去,發(fā)現(xiàn)這“石人”的下半身被壓在碎石頭堆里,大概是隨著上面的石頭坍塌一齊掉下來的,腦袋部分已經(jīng)沒了,只剩下一個脖子,我抬頭看去,果然看到峭壁的上方有一個地方巖石松散,只不過整個山勢傾斜,形成了一個死角,我看不到實際的情況。
石人雙臂裸露,不是漢文化的風格,在他身上刻的衣飾上,我發(fā)現(xiàn)了雙身蛇的紋路,衣服的風格我從來沒有見過,色彩已經(jīng)有點退色,石人的頭部缺失,大概是摔下來的時候砸碎了。
看到這些,我已經(jīng)肯定,這東西,應該是一個陪葬的石人俑。
我看了看頭頂,石人俑從上面坍塌下來,看樣子這上面有東西。
老癢性子急,不等我看清楚,已經(jīng)毛手毛腳的爬了上去,我跟著他趴在峭壁上,順著坡度一點一點的移動,很快,就爬到了發(fā)生坍塌的地方。
上面似乎是一個依山壁開鑿的淺坑,不少相似的石頭人俑拜訪在洞里,奇怪的是,這幾個石頭人的腦袋都不見了,脖子上放著人的骷髏,結(jié)合處用泥合了起來。
我知道這叫人頭俑,是古時候打仗,攜帶整具尸體回來邀功太重,就砍下人頭,這些人頭給放在石身上,充當活人來殉葬。
西周原先還有壁畫,但是已經(jīng)給雨水沖刷成無法辨認的色塊,洞的底部有一座依著山勢雕刻的半身人像,胸口到腦袋已經(jīng)被翻數(shù)炸掉了,只剩下一只手和半只肩膀還能分辨出來。
在塌口的中間,被炸出一個藍球大小的黑幽幽洞口,我按耐心中的狂喜,拿電筒往里面照了照,發(fā)現(xiàn)里面空間極大。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巨大石人像后面有可能是個古墓,而且很可能是老癢所說的那個巨大的殉葬坑所服務的主墓穴,只不過不知道是哪里的高人,已經(jīng)走進過一趟了。
一般來說,能想到把墓修在這種地方的,墓主的身份肯定顯赫,但是能把這種地方的斗都倒掉的,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普通的盜墓賊,就算他在這夾子溝里來回走上幾百趟,也絕對想不到頭頂上另有乾坤。
我和老癢合計了一下,決定先進去看看,反正目的地就在附近了,如果里面沒東西,再出來也不會。做我們這一行的,有洞不鉆,那是要難受死的。
他比較瘦,打頭鉆進洞里,這洞在里面的位置偏高,他腳踩不到底,只好貼在壁上,我把手電遞給他,他接過一照,說道:“臥槽,里面有積水?!?/p>
我探頭進去,看到里面是一個很大的拱頂?shù)氖?,是開鑿出來的,頂上有一些壁畫的痕跡,積水水位很高,幾乎到了拱頂?shù)倪吘壧?,透過水面可以看到,浸在水里的四邊的石墻上都鑿著淺坑,里面全是長滿青苔的無頭石俑,這些積水,不知道是下雨的時候,雨水從這個洞口流進來積起來的,還是另有原因。
老癢和我說,他上次來的時候,那石頭人俑還沒有坍塌下來,如此算來,這被炸出的口子,應該還是這三年里做的。這里面的水不可能是雨水。
我讓他小心為妙,老癢仗著自己水性好,一松手就跳了下去,一下子水就沒到了他的胸口,他嚇了一跳,差點滑倒。
我看著咋舌頭,這水深得過頭了,問他:“你踩踩水底,怎么樣,下面是泥還是石頭?”
老癢說道:“踩不到水底。他娘的,這水真他媽的涼?!?/p>
我將兩個背包皮里的防水布都拿出來,把背包皮包皮起來,一個仍給他,另一個自己背上,然后小心的滑進水里,馬上,一股涼氣就從我的腳底板冒了上來,把我冷得打了個哆嗦。
腳下空空如也,果然很深,我心里道,因為事先我沒有想到會在水里作業(yè),沒準備什么應對的裝備,我們只有打著手電向里面游去。
才游了幾下,就看到一個石門開在最里面的石頭壁上。
石門因為水位的關(guān)系,顯的很矮,矮門里是一條大概兩輛解放汽車寬的石道,一片漆黑,我們手電掃過的地方,都是青灰色石壁,有粗略修鑿過的跡象,有幾段地方上面的也有壁畫,但是這里的壁畫已經(jīng)是腐蝕的根本看不出來了。
一直往里面游了十幾米,突然石道就一拐彎,呈90度的直角,我用手電照了照,發(fā)現(xiàn)里面深得嚇人,不由停下腳步,不敢貿(mào)然進去。
事實上,現(xiàn)在的情況,再往里面走就不太明智了,這水深成這個樣子,又看不到水里的情景,實在有點讓人發(fā)慌,要是等一下水里冒出個什么東西來,就算是塊木頭,也能把我嚇個半死。
老癢看了看四周的石壁,問我:“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墓雖然挺大,但是修得很粗糙,人看這些石頭茬子?一塊比一塊難看,根本沒修過,說這墓老板會不會也不太有錢,開了山就沒錢裝修了。”
我說道:“這可能只是整個陵區(qū)最外沿的地方,你看這里擺了這么多未完工的石俑,可能是陵墓工匠采石雕刻的地方,再往里去看看,應該會更清楚?!?/p>
我們繼續(xù)往前,有游了幾分鐘,在通過那個轉(zhuǎn)彎口的時候,聽到前面黑暗里,傳來了幾聲沉悶的水聲,似乎有個什么東西正在水里潛行。
我抓住老癢的手,將他手里的手電,強行轉(zhuǎn)向水聲傳來的方向,馬上,我就看見,同時水面上出現(xiàn)了一道三角的水痕,瞬間沉入水中。
我還沒反應過來那是什么,老癢已經(jīng)一把拍開我的手,轉(zhuǎn)頭大叫了一聲:“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