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所說的,石墻上的這種人頭鳥身的神靈,在各地各民族的神話傳說中都出現(xiàn)過,我相信應該和我們在云頂天宮中看到的那一種怪鳥,是同一種生物。
我后來查過知道,知道這種神靈,在古埃及被稱呼為:ba,他代表人不朽的靈魂,也就是說如果你在古埃及,那么他們的鬼都是這德行的。在印度就規(guī)范一點,這種神被叫做“迦陵頻伽”,傳說是雪山上的神鳥,為佛祖的極樂世界所歌唱。
在中國,這種鳥就比前兩位更加的有名氣,人頭鳥身,那就是中國的“九天玄女娘娘”,似乎是《詩經(jīng)》還是《龍魚河圖》或者其他什么古書之中(實在想不起來了),給黃帝內(nèi)含奇門遁甲的《龍甲神章》的,就是這一位主。
還有很多其他的傳說,一傳說講“九天玄女”就是西王母,但是傳說大部分都是混亂的,這些無法追究。在六朝時期,道教甚至還有“玄女”傳授黃帝房中之術的大量記載,不知道此玄女是否彼玄女,否則,被一只這樣的東西來傳授房中之術,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如果是我,我寧可死。
那么三叔當時看著浮雕的四只眼睛,想到的是什么呢?
他當時的推測,是這樣的:
浮雕額頭上有四個凹陷,顯然應該鑲嵌了四顆卵石,現(xiàn)在只有兩顆,那有兩顆明顯已經(jīng)被人取走,古墓之中不可能經(jīng)常來人,那取走那兩顆的,十有八九就是當年的叔伯。
這些都是簡單的,誰都能想到的,這里就不去解釋。
重要的關鍵就是,那剩下的兩顆,為什么還在原來的位置?
土夫子不講究“一次不取后世不盡”,既然叔伯對卵石感興趣,當時為什么沒有把石頭全部都拿下來,而要剩下兩顆?
三叔又想起了他剛才的結論:讓二伯變成那個樣子的變故,必然是發(fā)生在這個密室之中。
但是這里又看不出有什么蹊蹺的地方,只是一個四面封死的空間而已。
唯一奇怪的就是這四顆卵石,被取下了兩顆,沒有道理是二伯故意留下兩顆,如果不是故意留下,那難道是,他當年的變故,是發(fā)生在他取卵石之時,他取下兩顆之后,因為突然發(fā)生的事情,沒有時間再去取剩下的?
三叔想到這里,心中霍然開朗,卵石的假設和整件事情,天衣無縫的串聯(lián)到了一起。他忙湊過去,仔細去看那黑色的妖異石頭。
卵石深嵌在浮雕之中,整個浮雕猶如一個整體,如果不仔細看,是看不出和石墻是兩個部分,三叔之所以一下子就注意到,是因為其中兩顆已經(jīng)被挖走,當時四顆都在的時候,沒有相當?shù)淖⒁饬?,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看來,當年的叔伯應該不是個簡單人物。
那么,撬出這幾顆卵石,會引發(fā)什么事情呢?石墻之后確定沒有機關,難道卵石有毒嗎?不會啊,剛才已經(jīng)碰過了。
三叔猶豫了一下,一種無法抑制的沖動就自他心里冒了上來,他決定也撬下一顆來看看。
三叔抽出了砍刀,在一邊的墻上磨了兩下,顫抖著湊過去。他用尖碰了一下其中一顆.接著,把刀插入一邊的縫隙,然后一撬,“咯”一聲,其中的一顆就掉到三叔手心里。
卵石一掉下來,三叔馬上就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著四周,唯恐有什么隱秘的機關突然就啟動。
然而,卻一點事情也沒有,卵石落到了他的手心里,冰涼的,一動不動。四周也沒有什么異動,浮雕還是浮雕,墻壁還是墻壁。
三叔又等了一會兒,確定沒事情,才松了口氣,心里又納悶,難道自己剛才的假設錯了,又或者,當時的變故只能引發(fā)一次,現(xiàn)在無論撬多少次,也無法引發(fā)了?
他收好這一顆卵石,又去撬另一顆,還是同樣的步驟,把刀插入一邊的縫隙,此時他鎮(zhèn)定了一些,力氣也用的大了,一撬,“啪”一聲,卵石一動,彈了出來。
三叔忙去接,可是卵石彈的太快,他反應不及,一下掉在地上,“啪”一聲,猶如沙做球砸在水泥地上,一下摔成了粉末,黑色卵石蓬起青銅色的一層灰塵,一下子蓬散在空中。
三叔一個機靈,心說不好,給嗆的咳嗽了一聲,扇了扇,覺得滿口都是辛辣的味道,一想起外面血尸身上的那種顏色,下意識感覺這粉塵可能有毒,忙用衣服捂住口鼻往后退。
退出幾步后,馬上去看剛才卵石掉落的地方,只見地上卵石碎裂的地方,青銅色的粉末中間,竟然爬出一只紅色的小蟲,蜷縮成一團 ,發(fā)出“吱吱”的叫聲。
三叔一看那蟲子,頓時腦子就嗡的一聲,人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因為他一眼就認出了這種蟲子,這是一只尸蟞,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品種。紅色的尸蟞,聽家里的老人說過,劇毒無比,是惡鬼之蟲,見血封喉,稍微一碰就會中毒。
但是這種紅色的尸蟞,據(jù)說只生存在古尸的體內(nèi),幾乎沒有可能捕捉到,怎么可能會給人裹在一塊卵石里面?又給鑲嵌在這里?最離譜的是,被裹在石頭里的蟲子,怎么還是活的?
三叔覺得十分的離奇,不過,他馬上意識到自己沒功夫再去想這些了,地面上,紅色的小蟲轉了幾圈,逐漸伸展了開來,開始抖動翅膀,爬動起來,似乎要飛。
之前三叔沒見過蟞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毒的這么厲害,但他知道如果是真的,那在這么狹小的空間里,這種蟲子一飛,就等于宣告了自己的死刑。
他小心翼翼的退后了幾步,橫起砍刀,想趁著他沒飛起來,把它拍死??蛇€沒按下去,突然就聽到一聲“咯咯咯咯”聲音從砍刀下傳了出來,接著一團 紅色的影子一下就竄了出來,竟然飛到了三叔的肩膀上。
那紅光速度太快,三叔根本來不及躲,一個激靈,嚇的一身冷汗,手里的刀本能第向后一甩,就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蟞王給嚇了一跳,再一次飛起來,停到了一邊的墻上。
此時,蟞王已經(jīng)完全清醒了過來,鼓起了翅膀,不停的發(fā)出“咯咯咯咯”類似于青蛙叫的聲音,一股辛辣的臭味,從它身上不停的散發(fā)出來。
三叔一琢磨,心說不行了,這東西他娘的比血尸還難對付,留在這里肯定是死,三十六策,走為上策,還是溜吧,想著縮起身子就小心翼翼地往秘道的入口處退去。
秘道根本不容轉身,他只有倒爬,連滾帶爬的,退到了暗道的入口處,幸運的是,回頭看了看一邊,那血色的小蟲并沒有緊跟過來。
三叔定了定神,就去摸暗門的機銷,但是人有點慌,手抖的厲害,幾乎就不受控制。
好不容易摸到了機銷,推開暗門,三叔剛剛就松了一口氣,突然一道紅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從暗道黑暗中飛了出來,那速度之快,幾乎就像是瞬間移動一樣,直奔三叔的面門就來了,就在轉瞬之間,那東西已經(jīng)到了跟前了。
三叔心里叫一聲“不好”,再想躲已經(jīng)晚了。千鈞一發(fā)之時候,他急中生智,把脖子一縮,然后對這那蟲就是狠命一吹。
三叔吹灶臺的時候練出來的肺活量相當了得,力氣很大,一下子,那尸蟞被吹的改變了方向,翻了個跟頭,撞到了墻上。
三叔趁著這個機會,一抬手,一翻身就從暗道里翻了出去,反手一下壓死暗門。
下面的蟞王幾乎同時跟了出來,但是這一次它晚了一步,暗門已經(jīng)給蓋死了。它“嘣”一聲撞在石板上又摔了進去,發(fā)出了一連串“咯咯咯咯”的叫聲。
三叔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全身都軟了,他一下子癱倒在棺材邊上,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都給汗透了,好久才緩過勁來。
(我深知蟞王的厲害,聽的一聲冷汗,忙讓他長話短說,不需要講的如此生動。)
之后,三叔意識到此地不易久留,再也沒有什么想法,收拾了東西,反打盜洞,帶著幾個先人的遺骨爬出了古墓。
他選的一個隱蔽的地方,將尸體焚化了,接著就連夜上了山路回縣城。用他自己的話說,到山頂之時,正是太陽探頭的時候,他看著太陽,第一次感覺到在地面上是多么的美好。
回到長沙之后,三叔沒有對任何人講起這件事情,包皮括爺爺在內(nèi),但是他對于戰(zhàn)國帛書,卻有了濃厚的興趣,開始暗中研究??墒侨瀹敃r的那些朋友,不是地痞就是流氓 ,沒有一個上的了臺面,整了有大半年也沒有整出什么成果出來。從暗道中帶出來的黑色卵石也找了很多前輩看過,都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三叔心灰意冷,逐漸就失去了興趣,直到他到西沙前,突然一個機緣巧合之下,事情才有了轉機。
當時,他的一個朋友生病死了,請了一個老牛鼻子做法事,那時候的牛鼻子是兼職的,穿上道袍是道士,脫下來就可是任何人,也沒講究,做完法事,一群人就喝酒,三叔自己也忘記當時是怎么回事,似乎是喝醉了吹牛,就把卵石拿了出來炫耀。
沒成想,那牛鼻子一看到那東西,就臉色一變,又聞了聞,突然說這不是石頭。
三叔沒把這人放在眼里,有點嘲笑地問他道:“不是石頭,那是什么?”
牛鼻子正色地告訴他道:“這應該是一顆丹藥?!?/p>
牛鼻子說的言之鑿鑿,三叔看的不像是瞎說,以為碰到高人了,就把他拉到一沒人的地方,想他細說,然而這個牛鼻子也是個半桶水,只知道這東西是丹藥,卻不知道來歷和細節(jié)。而他之所以知道這東西是丹藥,還是因為他們住的道觀很古老,據(jù)說是五胡 亂華的時候就有了,道觀中有很多的古董,幾代下來都給他拿去當了,其中就有很多煉丹的工具,他在其中見過這種石頭一樣的丹藥,也聞過味道,才敢如此肯定。
三叔不免失望,但是總算又看到曙光了,后來又找了幾個搞金石研究的人看過,他們也證實了這個說法,這東西,的確是一顆‘丹’。
不過,丹藥這門東西屬于玄學,很個人化,幾乎每個方士都有自己的煉丹方法,沒有古字考詢,在一顆丹藥上根本看不出什么來,倒是那個牛鼻子和他說,既然是古墓中發(fā)現(xiàn)的,那肯定是古人自認為的長生不老丹,因為只有這種丹藥才會用來陪葬。
三叔聽了就感覺到很迷茫,因為他知道丹藥之中包皮的是蟞王,丹藥一般是內(nèi)服的,這東西吃了肯定是死,而且死的很慘,還長生個屁啊。
百思不得其解,又折騰了大半年,幾乎什么渠道都試過了,還是沒有任何進展。就在三叔準備徹底放棄,想把那丹藥扔抽水馬桶里沖掉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