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蜱子嗜血成性,肯定是被這里的蛇血吸引過來的,這林子里草蜱的數(shù)量太恐怖,而且顯然已經(jīng)餓昏了,全部朝這里聚集了過來。
我把火把放低,將四周的灌木上的草蜱燒了一遍,腳上又被咬了好幾下,這時候沒時間來處理了,只好任由著,想辦法突圍。
胖子用炸膛的槍臨時做了一個火把,我們用火逼開它們,將潘子抬了起來,一看,潘子的背部已經(jīng)全部吊滿了血瘤子,剛才就應該已經(jīng)被咬了,背部壓在草下沒發(fā)現(xiàn)。
胖子立即用火把去燒,一燒掉下來一大片,接著我們拖起潘子的背包皮,就急急離開。
幸好潘子的血已經(jīng)止住了,沒有招惹來更多的草蜱,回頭看的時候,就看到,巨蟒的尸體已經(jīng)完全被黑點覆蓋,很快這東西就會和在峽谷中看到的那具蛇的骸骨一樣被吸的只剩下一層皮。
“評四害的時候沒把這東西評上,真是委屈了它?!迸肿涌粗驼ι嗟馈?/p>
我們一路抬著潘子,來到一處沼澤邊,怕我們身上的血跡再次吸引來那些草蜱,就用水把我們身上的血和潘子的背包皮全部洗干凈。洗著洗著,天就蒙蒙亮起來,黎明終于來了。我看著天上透出來的白光,欲哭無淚,這是我在這里度過的第二個黑夜,如果有可能,我實在不想有第三個。
胖子又問我往哪里走比較好,我掏出指北針,爬到樹上,想學潘子的做法。
晨曦的光線昏暗,欲亮不亮的樣子,我爬上樹后,突然就聞到了一股極度清馨的空氣,精神不由為之一振,這個鬼地方,要說還有什么好的話,早晨應該算是唯一能讓我心情一蕩的東西,這大概也是因為這里的夜晚實在太可怕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剛想往四周觀瞧,忽然我就驚呆了,我一下發(fā)現(xiàn)眼前無比的寬闊,在我的前方,不過五六十米的地方,赫然出現(xiàn)的一座巨大的神廟似的黑色遺跡。
我不知道怎么來形容我的這種感覺,我原本以為我會看到大片的樹冠,和以前看到的一樣,這突然出現(xiàn)的龐然大物讓我一下子無法思考。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如果我不是在這個地方爬上樹,我可能會一直前進,從這座神廟的這么近的地方擦肩而過。
和以前看到的遺跡不同,這座神廟完全是一個整體,是一座巨大而完整的多層建筑,在現(xiàn)在的光線下看不到全貌,但是感覺規(guī)??赡苓h不止我們看到的那么大,而且看輪廓,保存的比雨林里的廢墟要好很多。整片我能看到的遺址中只有少量的地方有雜草和樹木,我看到了久違的大片的干燥巨石。神廟廊柱和墻壁上西域古老的浮雕在這個距離看上去就像巨石上細小的花紋,讓人感覺無比的神秘。
我?guī)е肿油抢镒?,不到兩分鐘我們就從林子中穿了出去,走入了遺跡的范圍之內(nèi),樹木逐漸稀疏。
從樹下去看,遺跡更是大的驚人,咋一看真的很像吳哥窟的感覺,到處是石頭的回廊,不知名的方塔,最后來到一處高處,看到樹冠后巨大的神廟,胖子看的都驚呆了,我一邊看一邊贊嘆的對他道:“這地方要是開發(fā)出來,就是世界第九大奇跡了,你信不?”
“我信?!迸肿雍鋈豢吹搅耸裁矗o我指了一個方向,“他娘的不是世界九大奇跡,也是我們的一大奇跡,你看那邊?!?/p>
我朝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就看到在神殿之前的平地上,有連綿一片的十幾個大帳篷,竟然是一個野外營地。
帳篷是帆布的,很大,很舊,大大小小分的很散,顏色是石頭的灰色所以剛才遠看沒發(fā)現(xiàn),這不是阿寧他們的帳篷,但也沒有舊到在這里立了十幾年的地步,我心里就閃過了一個希望,這時候胖子已經(jīng)叫了起來:
“這是你三叔的帳篷,胖爺我認得!”
我一下心中狂喜,差點就大喊出來,這真是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看來老天爺玩我玩夠了,想讓我休息一下了。
我和胖子立即就往營地沖去,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量,我腦子只想著休息休息,睡覺睡覺。
我們狂奔過遺跡之前的開闊地,這是一片巨石堆砌成的廣場,其間有很多的巨大水池,水是活水,非常清澈,能看到水池下面有回廊,回廊深處一片漆黑不知道通向哪里,顯然原本這些部分都是在水面上下,現(xiàn)在被淹沒了,我們看到的巨大神廟,可能只是當時神廟的房頂,或者最頂層,這建筑到底有多宏偉,實在無法估計了。
還沒靠近營地,胖子就開始大叫,叫了半天沒有反應,跑著跑著,就發(fā)現(xiàn)這個營地有點不對勁。
——整個營地安靜的讓人發(fā)毛,沒有人走動,沒有人影,沒有任何的對話聲和活動的聲音,
一片死寂,好像被荒廢了一樣。
我們跑到營地的邊緣,就停了下來,已經(jīng)筋疲力盡,當時剛才的興奮已經(jīng)沒了,我已經(jīng)意識到休息可能離我還遠,胖子喘著氣,靜了靜,仔細聽了聽,晨曦中的營地一點聲音也沒有,寂靜的猶如雨林,感覺不到一點生氣。
胖子就喃喃道:“不妙,咱們可能來的不是時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