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花之間有一種特別的默契,也許是因為背景實(shí)在太相似了,或者是,本身解家和吳家之間就有一種無法解釋的紐帶,所以,這種感覺讓我沒有任何尷尬或者冷場的感覺。反而我很能理解他現(xiàn)在的感覺,所以也靜靜地坐了下來。
夕陽下的風(fēng)已經(jīng)帶有一絲涼意,這里完全是另一個世界,你只有坐在這里才能理解,你沒有任何路下去,也沒有任何路可以通到其他地方,你所有的只有四周的幾塊巖石,而兩邊都是萬丈深淵,霧靄在你腳下緩慢凝聚,我坐著,在這百米高的孤峰之上眺望四周,遠(yuǎn)處相似的孤峰一座接著一座,忽然就起了奇妙的錯覺,好像我是一個仙人,只要墊腳一起,就能從這懸崖的頂端飛起來,腳踏云海,踩過千峰上的孤石,往雪山之上飛去。
頓時就很理解那些修仙之人,在那個年代,他們爬到這個山巖之上,看到眼前的景色,在這種極端仙境一般的魅惑下,確實(shí)有可能砍掉那條唯一的繩子,把自己困死在這峭壁之上。
當(dāng)夜無話,時間緊急只訂購到兩套裝備,同時也不想我們干的時候太過張揚(yáng),小花說暫時靠我們兩個就夠了,我們有兩天時間做初期的尋找,等到另一邊老太婆他們到達(dá)巴乃的湖邊,準(zhǔn)備好一切,我們才能進(jìn)行下一步的動作。
霍老婆子堅信張家樓的另一半深埋在湖底,樓底埋著歷代張家先祖的遺骸,為了掩飾身份,這些人入殮之前都會砍去右手,然后鐵水封棺,張家如此神秘,百年來傳承不息又幾乎沒有任何的流傳,他們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又在這塵世間做著什么呢?為何他們死后必須以鐵水封棺?難道真的和霍老婆子說的,他們根本就是妖怪,死后尸體會有極端異常和危險的變化?
誰也不知道,幾百年前,樣式雷為他們修建這座完全避光的張家古樓存放遺骨的起因是什么,他們是怎么和當(dāng)時的皇帝達(dá)成某種共識的?
我想起那張樣式雷圖樣中,古樓最后一層的中心,那只孤零零的巨大棺架,那一層應(yīng)該就是張家最早先祖的位置。20世紀(jì)70年代末期,考古隊的第一次任務(wù)的目的地就是那里,悶油瓶他們會在那里看到什么呢?
如果是之前,我一定會被強(qiáng)烈的好奇心湮滅掉,但是我現(xiàn)在感覺,那里的東西,一定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當(dāng)夜我掛在峭壁的爪子“巢”里,用保險繩緊緊地扣在我的腰中躺入睡袋,小型的汽燈掛在我的上方,照出一塊扇子形狀的光明區(qū)域,小花早早就睡了,身下幾百米的懸空處能看到下方幾個人的火光,聲音傳到上空被橫風(fēng)吹得猶如鬼叫,又聽不清楚。這種睡眠讓我感覺到夢幻,之前怎么也想不到我會遇到這種局面,然而,我沒有掙扎多久就睡著了。
坦然得讓我自己都感覺到可怕。我在臨睡前忽然意識到,自己真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