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沒有感覺害怕,臉上已經(jīng)一涼,等我一把把它從臉上撥下來,臉上已經(jīng)火辣辣地疼,一摸能清晰地摸到被咬的毒牙孔。
我捂住臉頰,簡直不敢相信,幾乎是瞬間,我就感覺一股麻木從臉頰開始彌漫。
我想起了阿寧死時候的情形,當(dāng)時覺得那么地突然,那么不現(xiàn)實,沒想到,自己也會死在同樣的東西手上。
很快麻木就開始傳遍我的全身,我看到那東西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看著我,我忽然就意識到不對。
這東西不是粽子,他娘的,難道這玩意兒是有智慧的?
接著我緩緩后退,我想必須在我死之前,把這里的情況告訴小花。
退了幾步就想找那個縫隙,我想大聲地叫喚,卻發(fā)現(xiàn)舌頭和喉嚨全部都麻木了,我摔倒在包皮裹上,最后摸到的東西是一片陶片。
剛才小花用這東西做了承重的試驗。
我撿起一片來,就著感覺寫了幾個字,我不知道自己寫了什么,我感覺到那條蛇又重新盤回到我的身上,但是我沒有力量去集中精力了,感覺逐漸遠(yuǎn)去。
同樣被蛇咬死,會被阿寧取笑的,我最后一個念頭竟然是這個,想笑,就在一切都要消失的那一刻,我忽然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劇烈地頭暈,在最后意識要消失的那一刻,一切卻好像停止了。
我并不記得,我當(dāng)時到底是在一個什么狀態(tài),但是我清晰地記得那種劇烈的頭暈,頭暈到我無法思考,唯一的幾次清醒都是一瞬間,我想的還是:怎么他媽的還沒死,難受死我了。
我能感覺到了過很長很長時間之后,似乎有人到了我的身邊,在那之后,頭暈才緩緩地消失,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小花和他的伙計都在我的身邊。
我感覺不到我的身體,最開始感覺只有一個腦袋,無論是說話,或者是抬眼,任何的動作都沒法做到,我只能透過眼縫看到他們,過了很長時間我才逐漸地緩了過來。
我不知道為什么沒死,被他們扶了起來,小花看著我的表情就道:“你走運,不是我們救得及時——”
“我走運?”我奇怪道。
“有東西咬穿了你的臉,可能是條蛇,毒液進(jìn)得很少,全刺在你嘴里,以后你講話肯定更難聽了。”
我摸了摸我的臉頰,上面果然貼了膠布,又摸了脖子,都被處理好了。
“那些蛇?”我問道。
他看了看四周:“應(yīng)該還在,我隨身帶的草藥,全部撒在四周,這里應(yīng)該安全。你暈了兩個小時,少說話,不然臉上的傷會留疤的。”又遞給我水,做了個側(cè)臉的動作,“喝水,把臉往一邊倒,否則會從一邊漏出來?!?/p>
我照做,心里覺得很驚訝,兩個小時,我感覺自己起碼暈了好幾天了,怎么才過了那么短的時間。
看了看四周,我還躺在我暈過去的地方,確實沒有被移動過,那么確實只有兩小時時間。
“你沒事吧?!蔽覇柕?。
“沒事,我沒碰到蛇,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你躺在這里,然后——”他指了指另一邊被我燒焦的古尸,“還有它,看不出,你還蠻能打的。我以為你死定了?!?/p>
“如果我掛了,解家和吳家就扯平了?!蔽铱人粤藥茁?,他問我什么情況,怎么會弄成這樣。
我把經(jīng)過簡單地和他說了一遍,此時就看到一邊,只見一條繩子一端系在旋轉(zhuǎn)的軸承上,轉(zhuǎn)動的軸承把繩子繃緊拉直,掛在半空,不知道另一邊系在什么地方,這是一條簡易的單繩索道,已經(jīng)從縫隙中連了出來,看來小花已經(jīng)成功地到達(dá)縫隙的盡頭,把索道搭起來了。
看來,他沒有在我昏迷后,立即出來看我的情況,而是繼續(xù)往里爬去,進(jìn)入到了縫隙的盡頭,完成了既定的工作,然后再出來看我死沒死。
不由就有點不爽,這種心理素質(zhì),我不知道可以說是無情還是說是堅定,不過,顯然對于他來說,他一點也沒有心理負(fù)擔(dān)。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點我和他不同的地方。
不過我沒把這種情緒表現(xiàn)出來,我沒體力,也不想破壞某些默契。我知道在這種行業(yè),沒有拼死救護(hù)同伴的習(xí)慣,這好像是一種事先的契約,兩個人互相說好,在各自可能出現(xiàn)危險并且連累對方的情況下,大家都可以放棄對方,這在事故發(fā)生之前會顯得非常的公平。
確實當(dāng)時小花對于我的情況判斷不明,這個時候,是否要立即回去救人,我如果是他也會猶豫。
不由又想起了胖子和悶油瓶,如果是他們在,那滿身黑毛的家伙一定會在劃傷我后背之前就被擰斷腦袋了,或者我會看到胖子踩著那些陶罐沖出來把一切搞砸,但是我一定會得救。
在那一瞬間我心中出現(xiàn)了極度的不安全感,比之前感覺到的更加厲害,雖然我們現(xiàn)在是三個人,但是,其實我只有自己為自己負(fù)責(zé),這種感覺讓人很不舒服,同時我也忽然就意識到了,為什么小花對于我會進(jìn)洞去救他沒有什么感激,只有惱怒。
他習(xí)慣了自己一個人解決自己遇到的問題。他在做這些事情之前,已經(jīng)默認(rèn)沒有任何的后援,任何的幫助。他不會為自己的死亡怪罪任何人。也不會為別人的死亡怪罪自己。
這就是老九門嗎?我心里有點發(fā)寒。
“這條繩子太長了,就算拉得再緊,我們的體重也會因為力矩的原因把繩子拉成一個弧形,繩子兩段打結(jié)的固定處就會承受很大的壓力,我不知道爬上去之后繩子會不會中途崩斷?!彼次铱粗K子發(fā)呆就道,“所以我把繩子在這個房間的的這一頭系得很高,這樣,壓力會更多地集中在這一邊。那樣,只要有人看著,我們能在繩子斷之前提前知道?!?/p>
“你他媽聽起來很專業(yè)?!蔽业?,“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那個消息機(jī)關(guān)室是什么樣子的?”
“呃?!毙』ǖ哪樕行┊悩?,“沒法形容,我從來沒有見過,那種東西?!?/p>
他的表情告訴我,我必須得親自去看看才能知道那是什么,我嘆了口氣,就想站起來看看身體狀況如何。才動了一下,胳膊肘就壓到什么,低頭一看,是那片陶片。
同時我看到了陶片的邊上,用陶片寫了一些東西,歪歪扭扭的。
我記起昏迷前,曾經(jīng)給小花留的口信,就是用這陶片,我十分的恍惚,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信息寫清楚?,F(xiàn)在看來我還是寫了一些東西的。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忽然我就愣住了。
我發(fā)現(xiàn)地上歪歪扭扭的字,數(shù)量非常多,我感覺當(dāng)時我只寫了幾個字而已。
我用手電照去,發(fā)現(xiàn)那是很長的一組數(shù)字。
“1896528 02200059″
“這是什么?”我就問小花。
“這不是你的遺言嗎?”小花問,“我以為是你的卡號和密碼?!?/p>
“我的遺言?”我莫名其妙,心說,我當(dāng)時根本不知道自己寫了什么,而且我為什么要寫這些數(shù)字?
但是看筆跡,確實是我一氣畫出來的,筆畫上非常連貫。我沒法分辨我的筆跡,因為非常潦草,但是,我意識到那真的是我寫的。
這肯定是在我意識模糊的時候?qū)懙?,可是,為什么是這些數(sh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