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雅夫人處,婷芳氏和春盈四婢赫然恭候廳堂。離別在即,自有說不盡的綿綿蜜語。項少龍雖是風(fēng)流 ,仍未試過這種群美環(huán)拱的溫 柔陣仗,雖樂在其中,應(yīng)接不暇,亦是有苦自己知。疲極睡了一會后,睜眼時天已全黑,略動一下,立時把緊纏著他的婷芳氏和烏廷芳弄醒過來。烏廷芳撒道:“芳兒不依!要隨你一起到魏國去?!绊椛冽埓蟪砸惑@,醒了過來,暗忖自己照顧雅夫人和趙倩已大大頭痛,怎可還添上烏廷芳,若被趙王以為他想挾美溜走便更糟,忙好言安慰,軟硬兼施,才哄得烏廷芳打消主意。
這時春盈等四婢進(jìn)來侍候他們梳洗穿衣,項少龍以最快速度打扮停妥,走出房去,還未到大廳,便聽到妮夫人和雅夫人說話的聲音,心中大訝,走了出去。妮夫人見他出來,大窘垂下頭去。項少龍心生憐惜,知她要趁自己赴魏前,拋開自尊,爭取與自己相處的時間。來到兩女間坐下,放恣地?fù)е鴥膳U腰。雅夫人嚇了一跳,不能置信地道:“你們已經(jīng)……“妮夫人含羞點頭道:“雅姊請勿見笑趙妮?!把欧蛉算坏溃骸皠偛胚€在我臉前扮正經(jīng),裝模作樣?!绊椛冽堅谮w雅腰肢窩搔了一記,責(zé)道:“雅兒!“
雅夫人對他千依百順,聞言含笑不再作聲。妮夫人湊到他耳旁道:“項郎會否怪趙妮婬蕩?“項少龍哈哈一笑?“怎會呢?你愈婬蕩我便愈高興?!澳莘蛉讼氩坏剿麜舐暣鹚叩枚闳胨麘牙?,身體卻灼熱起來。雅夫人笑道:“看來雅兒今晚要退位讓賢了,不過先讓我和項郎說點正事?!敖又蝽椛冽堈Q鄣溃骸跋肽莘蛉嗽谀抢锏饶銓?幸呢?“妮夫人更是無地自容,卻只含羞聽著,沒有反對。項少龍索性荒唐到底,笑道:“妮夫人到浴池等我,待會我來和你鴛鴦戲水?!澳莘蛉藡扇釤o力地站起身來,馴若羊兒般婀娜多姿去了。
兩人看著她美麗的背影消失在門后,相視一笑,兩手緊握在一起。雅夫人正容道:“我去見過王兄,可是他沒法再抽出人手給我們,真令人擔(dān)心?!皣@了一囗氣道:“由這里到大梁,最少走三個月路,要渡過大河,經(jīng)過無數(shù)荒山野嶺,入魏境后,還要先到蕩陰、朝歌、桂陵、黃池四個城市,真是一步一驚心,非常難捱?!绊椛冽埑烈髌?,問道:“夫人和那少原君,曾否有過一手?“雅夫人羞愧地點了點頭。項少龍不舒服之極,沒有作聲。雅夫人惶恐地道:“少龍!求你不要這樣,雅兒現(xiàn)在已痛改前非了?!绊椛冽埥K是心胸廣闊的人,嘆道:“我和少原君本有嫌隙,加上了你和他的掭關(guān)系,會把事情弄得更復(fù)雜。“雅夫人歉然道:“雅兒知錯了?!敖又黹_話題道:“少原君會帶著他最寵 愛的兩位姬妾和二百家將上路,我怕他會處處和你作對呢?!?/p>
項少龍沉聲道:“我不怕他留難我,最怕是他會和外人合謀來對付我們,若他存心一去不返,什么事都夠膽子做出來。“雅夫人道:“我從自己的家將挑了四人出來,這四人不但有膽有色,劍術(shù)高強(qiáng),其忠心更是不用懷疑,我還安排了成胥作你的將,這人曾受我恩惠,免去誅族之禍,定肯竭誠為我們賣命?!绊椛冽埿南律园玻溃骸奥犝f齊國想破壞這次婚盟,他們有什么厲害人物呢?“雅夫人深吸了一囗氣,緩緩道:“齊國有個身分神秘的人物,名叫囂魏牟,這人認(rèn)為禽獸 最得天地之道,所以人若要回歸自然,與天地共為一體,必須恣情縱欲,弱肉強(qiáng)食,不須有任何顧忌。而要成為強(qiáng)者,則須學(xué)獅虎般磨利爪牙,所以他和弟子都是可怕的戰(zhàn)士和奸婬虜掠的兇徒,平時他們潛隱山林,威逼被虜來的男女為他們從事生產(chǎn)和供作婬戲。“
項少龍奇道:“齊王如何能容忍這種奸賊在齊國作惡呢?“雅夫人道:“六國中,齊國領(lǐng)土的幅員僅次于楚國,馬陵之戰(zhàn)后,更代魏成為東方諸國的領(lǐng)袖,甚至與秦人互稱西帝和東帝,四處擴(kuò)張,最后給秦、楚和我們?nèi)龝x聯(lián)軍攻入首都臨淄,后又給燕國的樂毅占了七十余城,尚幸齊國出了個田單,新繼位的燕王又中了田單反間計,陣前易帥,才被田單把燕人掃出齊境,但已元氣大傷了?!绊椛冽堻c頭道:“我明白了,齊王是因國力匱乏,才要倚仗和容忍這種窮兇極惡之徒,為他辦事?!把欧蛉说溃骸耙姓趟麄兊娜耸翘飭?,我們一直懷疑田單和囂魏牟是同族的異姓兄弟,這囂魏牟武術(shù)高強(qiáng),能空手搏獅,生裂虎豹,性欲過人,每晚不御十女之上,便不能安眠,專替田單刺殺政敵,又或到國外去進(jìn)行秘密任務(wù),若是此人親來,我們便危險了,雅兒情愿自盡,都不肯落入他手里?!?/p>
項少龍亦聽得肉跳心驚,安慰了她一番后,烏廷芳和婷芳氏才姍姍而至。雅夫人知他心意,為他穩(wěn)著二女,使他能抽身進(jìn)入浴殿去。眾婢正為浴池添進(jìn)熱水,項少龍支開眾婢后,來到妮夫人旁,把她抱了起來,兩人連衣服浸進(jìn)溫 熱的池水里去。妮夫人一生規(guī)行矩步,那想到會遇上這么放浪不羈的風(fēng)流 人物,驚呼聲中,立時變成濕衣女郎,盡顯美麗的線條。項少龍想到明天便要踏上生死未卜的旅程,立時放縱起來,展開對這美女 的全面侵犯。妮夫人亦想到同一件事,熱情如火地向他竭力逢迎。
在抵死纏綿 中,妮夫人淚流滿臉哀求道:“項郎呵!你定要保重,好好回來見趙妮和小盤?!绊椛冽垎柕溃骸凹僭O(shè)我要離開趙國,你肯否跟著我呢?“妮夫人一顫道:“你想背叛王兄嗎?“項少龍嘆道:“只是未雨綢繆吧!趙穆這人必不能容我,我項少龍豈是任人宰割之輩?!澳莘蛉它c頭道:“王兄真不爭氣,竟重用這等小人,趙穆對妾身亦有野心,曾多次召我到他那里去,都給我拒絕了?!绊椛冽埿南脍w穆可能就是公子盤害怕會得到他母親的人之一,心中暗嘆,現(xiàn)在妮夫人從了他,趙穆更不肯放過自己了。
妮夫人斷然道:“妾身心已屬君,無論項郎到那里去,趙妮甘愿為牛為馬,永侍君旁?!绊椛冽埿纳窠宰?,痛吻她香唇。心中同時起誓道:“無論前途如何艱困,我也要為了所愛的人,在這戰(zhàn)國亂世奮力求存,創(chuàng)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功業(yè),項少龍絕不會對任何人作愚孝,只會為自己的理想盡忠?!?/p>
次晨日出前,項少龍在烏廷芳、趙妮等淚眼相送下,依依袂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