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少龍回到滇王府，只見大門外守著十多名禁衛(wèi)軍，入門后，才知道是李嫣嫣親自下令派這些人來保護(hù)王府的。
剛進(jìn)府就給莊夫人請了去說話，聽畢項少龍的敘述后，莊夫人忿然道：“想不到春申君是這樣的人，想我先家翁當(dāng)年是如何待他，怎想到現(xiàn)在竟與李族的人聯(lián)手來害我們?！?/p>
項少龍早見慣了這種事，安慰道：“有多少個人不是見利忘義的，幸好我們根本不用靠任何人，只要干掉田單，我們立即遠(yuǎn)離這是非之地，盡力作復(fù)國之謀。任得他們自相殘殺好了?！?/p>
莊夫人幽幽嘆了一口氣，低聲道：“幸好我還有你可以倚賴。“
項少龍暗暗心驚，岔開話題問道：“今天有什么特別的事嗎？“
莊夫人精神一振道：“我們今次可說是來得合時，各地侯王不是派出重臣，就是親來吊喪，他們都很懷念先家翁的恩德，除了支持李令的夜郎人外，都表示若我們舉事時，可在軍餉和物資上支助我們，近年來夜郎人勢力大增，人人都希望我們能夠復(fù)國，把夜郎人的野心壓下去，聽說今趟夜郎王花刺瓦亦會來吊唁呢？“
項少龍皺眉道：“李令會不會來呢？“
莊夫人有點茫然地?fù)u了搖頭，接首嘆r一口氣上古笑道：“若楚廷肯接受他來壽春，那就代表楚入正式承認(rèn)了他的身分，我看李園怎都不會容許此事發(fā)生的。“
項少龍沉聲道：“我看他來的機(jī)會很高，否則春申君就不會故意請你回來，又派人在中途行刺你了。照我看他定是和夜郎王花刺瓦聯(lián)袂而來，李園文的霸占滇王府，就是要為李令造勢，只不過想不到我們?nèi)曰畹煤煤玫?。孝烈王一死，壽春陷進(jìn)各大勢力的斗爭之中，李嫣嫣就是因清楚此事的來龍去脈，故而要派人來守衛(wèi)滇王府?！?/p>
莊夫人色變道：“少龍！我終是婦道人家，遇上這種情況心中六神無主，該怎么應(yīng)付才好呢？“
項少龍道：“現(xiàn)在還要弄清楚一件事，就是為何太祝李權(quán)建議我們搬進(jìn)王宮去，不過其中的一個可能性，就是讓李令可大模大樣住進(jìn)滇王府去，而春申君則以安全理由，把我們軟禁在王宮內(nèi)，既可阻止我們和其他侯王接觸，又可公然明示天下，李令已正式成為滇國之主，手段確是卑劣之極?！?/p>
莊夫人怒道：“李嫣嫣難道就任由他們擺布嗎？“
項少龍道：“李嫣嫣是個怎樣的人，我們還未真正漠清楚，不過由我看，她還是比較遠(yuǎn)李園而親春申君和李權(quán)的，否則李園就不會因李嫣嫣對我另眼相看而欣喜若狂了?！?/p>
莊夫人細(xì)看了他一會，點頭道：“你確是個能令女人心動的男人，李嫣嫣一向憎恨男人，說不定會因你而改變。“
項少龍失聲道：“憎恨男人，她是愛搞同性戀嗎？“
莊夫人愕然道：“什么是同性戀？“
項少龍知道又失言，解釋道：“即是歡喜與同性別的女人相好，嘿！“
莊夫人抿嘴一笑道：“這倒沒有聽過，只知她由懂事開始，凡男人用過的東西絕不碰。對男人更是不假辭色，否則李園也不會因她和你說了一會話，便猜到那方面去了?！?/p>
就在此時，莊孔連門都不拍便走進(jìn)來道：“太后和太祝來了！“
項少龍和莊夫人愕然對望，既大感意外，更不知如何是好。
臉垂重紗的李嫣嫣，高坐于滇王府主廳向門一瑞的主席處，太祝李權(quán)手捧朝笏，恭立一旁，彪悍的禁衛(wèi)軍林立廳外兩旁，直排到入門處，氣氛莊嚴(yán)肅穆。
莊夫人、項少龍叩頭施禮后，隨來的禮儀官高喝道：“平身！“
莊夫人等站了起來。
項少龍留心偷看那太祝李權(quán)，此人臉型窄長，身形高瘦，美須垂胸，年杞在四十許閑，頗有點仙風(fēng)道骨的格局，可惜臉容蒼白，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爾眼更是轉(zhuǎn)個不停，顯是滿肚子壞水。
太后李嫣嫣平靜地道：“未知太國舅是否來見過王妃和儲君，傳達(dá)了哀家的意思？“
莊夫人當(dāng)然不善說這種絕瞞不了人的謊話，不知如何是好時，項少龍干咳一聲道：“太后明鑒，太國舅爺曾……“
太祝李權(quán)冷喝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道：“太后是在詢問滇王妃，那到其他人代答?！?/p>
項少龍差點拔劍沖前把他宰了，此君實在欺人太甚。
莊夫人冷冷道：“我弟萬瑞光的話，就等若我的說話。“
李權(quán)冷哼一聲望向臉藏在深紗之內(nèi)的李嫣嫣。李嫣嫣道：“萬將軍請說吧！“
項少龍暗忖若不給點顏色，他們連在壽春立足的地方都沒有了，從容自若道：“請問太后，奸徒李令，是否正和夜郎王聯(lián)抉前來壽春的途上?！?/p>
李嫣嫣和李權(quán)同時一震，愕在當(dāng)場。
氣氛尷尬難堪之極。
項少龍雙目厲芒閃動，沉聲道：“太后請回答小臣。“
李權(quán)回過神來，大喝道：“萬瑞光你竟敢對太后無禮？“
項少龍沒好氣地道：“李太祝請恕瑞光愚魯，小臣詢問的乃關(guān)于我們滇國的事，何無禮之有呢？“
李權(quán)一向比李園更橫行霸道，罕有給人頂撞，但在這情況下又不可不講理，一時語塞起來。
項少龍冷冷望著他，嘴角飄出一絲令李權(quán)不寒而栗的森冷笑意，才轉(zhuǎn)往李嫣嫣，索性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氣，靜候她的答復(fù)。
李嫣嫣平靜地道：“李令確曾要求來此，但已給哀家一口拒絕了，至于他有否隨花刺瓦同行，哀家就不知道了。“
項少龍哈哈一笑道：“那我敢以項上人頭作賭注，花剌瓦和李令這狼狽為奸的兩個人，均已抵達(dá)壽春，否則何用勞動太后和太祝親臨，把我們請入王宮去。“
李權(quán)登時色變，大喝道：“好膽。“
項少龍仰天狂笑道：“有何好膽可言，楚既要亡我滇國，我等也不愿再忍辱偷生，太后請回宮吧。我們祭祀了歷代先王后即全體自盡，不用太后再為我等費神了?！?/p>
李權(quán)臉色再變，假若發(fā)生此事，必使諸侯離心，說不定都會靠向強(qiáng)秦，那就大大不妙了。
這是楚人最怕發(fā)生的事。
李嫣嫣嬌軀微顫，亦不知如何去應(yīng)付這局面。
莊夫人跪了下來，把莊保義摟入懷里，反是這小子仍昂然而立，沒有露出半點害怕的神色。
項少龍目如鷹鷲，緊盯著李嫣嫣。
他當(dāng)然不會蠢得去自殺，必要時自然是立即逃走，總好過給軟禁宮內(nèi)，任人宰割。且最怕是給人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飛針，那時連李園都要來殺他了。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一連串兵器交 擊之聲 ，接著李園闖進(jìn)來，怒喝道：“誰敢阻我？“
守在門處的八名禁衛(wèi)長戟一挺，截著他的進(jìn)路。
李嫣嫣嬌叱道：“讓太國舅爺進(jìn)來！“
長戟收起，李園還劍鞘內(nèi)，確有睥睨當(dāng)世的英雄氣概。
項少龍見到莊夫人美目盯著李園，露出迷醉神色，暗叫不妙，但一時又全無辦法。
李園大步來到項少龍旁，施禮后剛站起來，李權(quán)已冷笑道：“太國舅爺……“
李嫣嫣冷然截斷他道：“此事待哀家處理！“
李園不屑地橫了李權(quán)一眼，沉聲道：“恕我李園不懂逢迎之道。若太后再任由奸人唆使，亡國之禍，就在眼前。“
李權(quán)不理李嫣嫣的指示，道：“左相國此話何意，定須還本太祝一個公道?！敖又蚶铈替坦蛄讼聛恚殿^道：“太后請為老臣作主，即使先王在世之日，亦從沒有對老臣有半句侮辱之言?！?/p>
項少龍暗忖這李權(quán)確非什么像樣的人物，難怪會被春申君收買了，想不到秦、楚、趙三國，權(quán)力都到了太后手上，原因則各有不同。趙孝成王是生活過于糜爛，受不住壓力而亡；秦莊襄王給呂不韋毒死；而楚孝烈王則大概是喪命于李嫣嫣的肚皮上了。
李嫣嫣因粉臉藏于臉紗后，使人高深莫測，難猜其意，沉默了好一會后，緩緩道：“太國舅爺莫要危言聳聽。“
事實上到現(xiàn)在項少龍仍弄不清楚李嫣嫣的真正立場，她似乎相當(dāng)維護(hù)莊家，當(dāng)然也可能是在演戲。但肯定在莊保義復(fù)位一事上她是站在李權(quán)和春申君那一方，否則這刻就不會出現(xiàn)在滇王府內(nèi)了。
今早她吩咐李園把莊家全體人等接進(jìn)宮內(nèi)時，應(yīng)已得到李令前來壽春的消息。
李園嘆了一口氣，頹然道：“要說的話，我早說了。先圣有言，逆人心者，無有不敗?，F(xiàn)在李令勾結(jié)夜郎人，凌迫侯國，實存虎狼之心?？尚κ蔷褂腥艘暥灰?，還一心一意玉成其事，令諸侯國心存離意，只看滇王儲到壽春后，人人爭相拜訪，就知人心所向。我說太后受小人唆使，楚亡在即，絕非虛語。假若西南屏藩盡去，強(qiáng)秦大軍將可長驅(qū)直進(jìn)，不出一個月時間可兵臨壽春城下，那時再對侯國安撫，已為時太晚了?！?/p>
項少龍開始感到李園對莊家復(fù)國一事，并非全無誠意。
無論李園是如何壞透的一個人，但他終仍是愛國和愛家族的。
在某一程度上，假設(shè)自己仍要留在壽春，他的命運就要和李園掛上鉤。
若李園被人干掉，他也不能再活多久了。
此事確是始料難及，就算當(dāng)代預(yù)言學(xué)大師鄒衍親口告訴他，他亦不會相信。
仍跪在地上的李權(quán)帶著哭音陳情道：“太后切勿誤信讒言，老臣一切作為，無不秉照先王遺命而行，太后明鑒?！?/p>
就在這一剎那，項少龍把握到了李嫣嫣的立場。
她并非對李令有什么好感，又或特別靠向李權(quán)或春申君，而是遵循楚孝烈王的遺命，希望通過李令把眾諸侯國重新納在楚國的版圖內(nèi)。
而李園則看出此事行不通之處，加上李族內(nèi)兩系的斗爭，才變成現(xiàn)在僵持的局面。
項少龍設(shè)身處地，不禁為李嫣嫣要作的取舍而頭痛。
比起李嫣嫣來，李園確是高明多了，至少有不受孝烈王亂命的勇氣。
莊夫人仍靜靜地跪在地上，眼光不時巡視項少龍和李園兩人，可能也有點難以取舍。
李嫣嫣嘆了一口氣，道：“此事遲點再說吧！哀家要回宮了。“
李權(quán)惶急叫道：“太后！“
項少龍哈哈笑道：“李太祝最好和奸賊李令說一聲，無論他帶來了千軍萬馬，我萬瑞光誓要取他項上人頭。“
李嫣嫣嬌軀劇震，站了起來。
項少龍、李園和莊保義忙依禮跪伏地上。
李嫣嫣緩緩道：“李令到京之事，確沒有得到哀家同意，李權(quán)你命他留在夜郎王府，不準(zhǔn)踏出府門半步，若這樣都給人殺了，就怨他命苦好了。“
轉(zhuǎn)向李園道：“太國舅爺給我調(diào)來一團(tuán) 禁衛(wèi)軍，十二個時辰把守滇王府，若有任何人敢來冒犯立殺無赦?！?/p>
擺駕回宮聲中，在八名宮娥前后護(hù)擁下這楚域第一美人，出門去了。
李權(quán)怨毒無比的眼光掩過李園和項少龍后，追了出去。
莊夫人親自為李園和項少龍把盞斟酒，向李園媚笑道：“到今天妾身才知道誰是為我莊家盡心盡力的人，讓我姊弟向太國舅爺敬一杯。“
李園舉杯道：“若有一天我李園能斗得過朝中權(quán)奸，必保滇王儲能安坐滇王之位，就以此杯起誓?！?/p>
莊夫人秀眸涌出感激的熱淚，酒盡后垂首道：“太國舅爺如此高義隆情，妾身就算為牛為馬，亦心甘情愿?！?/p>
李園雙目亮了起來，極有風(fēng)度地道：“滇王妃休要折煞李園了?！?/p>
項少龍雖對莊夫人沒有野心，但看她愿任李園大快朵頤的格局，亦頗不舒服。幸好他心胸廣闊，喝了一杯后，就把心事拋開了。
莊夫人偷偷望了項少龍一眼，嘴角逸出一絲笑意，柔聲道：“瑞光你再喝一杯就該歇了?！?/p>
轉(zhuǎn)向李園道：“我這小弟最受不得酒，但怎么喝也不會臉紅?！?/p>
項少龍吃了一驚，暗贊莊夫人細(xì)心，自己臉上鋪了厚粉，確是怎么喝都不會臉紅的。
李園微笑道：“滇王妃請勿怪李園冒昧，我想和萬兄私下說幾句密話。“
項少龍和莊夫人同時愕然。
莊夫人柔順地點了點頭，離開廳堂，還為兩人關(guān)上了門。
李園怔怔地望著項少龍，好一會后長嘆道：“項少龍！我李園服了你啦！“
項少龍立時魂飛魄散，手按到劍柄上。
李園舉高雙手道：“項兄切勿緊張，我若要對付你，就不會來此和你喝酒了。“
項少龍驚魂甫定，笑道：“你是如何把我認(rèn)出來呢？“
李園道：“我第一眼見到項兄時，已覺眼熟，但由于這事似太不可能了，兼且你長了胡 子，臉形改變，發(fā)色膚色均大異從前，加上你語帶滇音，故以為真的人有相似，物有相同?！?/p>
又搖頭失笑道：“剛才其實我早來了，只是在門外偷看項兄只手扭轉(zhuǎn)乾坤的精彩表現(xiàn)，那時你不但忘了掩飾聲線，連一貫的神態(tài)都露了出來，那是天下只你一家，別無分號，我除非是盲了或聾了，否則怎會不知你是項少龍呢？“
項少龍奇道：“李兄和小弟是敵非友，為何現(xiàn)在卻像故友重逢，款款深談呢？“
李園俯前道：“我與項兄之隙，實始于紀(jì)才女，那時我恨不得將項兄碎尸萬段，但現(xiàn)在米已成炊。唉！“
李園眼中射出深刻的痛苦，喟然道：“事情總要過去的，殺了項兄又有什么用，徒使紀(jì)才女恨我一生一世，若她殉情自盡，我就更痛苦了?！绊椛冽埰铺旎牡谝淮谓佑|到李園溫 情的一面，有點感動地道：“想不到李兄有此襟懷，小弟失敬了?！?/p>
想不到來壽春短短兩天，就分別給郭秀兒和李園認(rèn)了出來，看來易容術(shù)都是作用不大。幸好除了田單、韓闖、郭開等有限幾人外上壽春再沒有人認(rèn)識自己了。
李園顯是滿懷感觸，長嗟短嘆后，以充滿譏嘲的語調(diào)道：“不知項兄相信與否，就算項兄走到街上，大叫我是項少龍，保證沒有人敢動你半根毫毛?，F(xiàn)在誰不知秦王儲和太后都視你為心腹，秦國軍方更奉你為神明。若今天把你宰了，明天秦國大軍就會開來，項兄只是自己不知道吧了！天下間現(xiàn)在只有呂不韋和田單兩人敢碰你了?！?/p>
項少龍沉聲道：“這正是我橫梗心中的事。李兄不是與田單結(jié)成聯(lián)盟嗎？“
李園狠聲道：“不要再說這忘恩負(fù)義的老狐貍了，來到壽春后，發(fā)覺春申君的形勢比我好，旋即倒戈相向，靠向了他們那一方，昨天才搬進(jìn)了春申君府去，還把我的計劃向春申君和盤托出，幸好我在春申君府里有人，否則死了都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p>
項少龍這才恍然，笑道：“原來如此！“
李園老臉一紅道：“項兄怎么會知道田單到了這里來呢？“
隱瞞他再沒有意思了。項少龍把事實和盤托上，聽得李園不住大嘆他好運氣。
弄清楚來龍去脈后，李囿正容道：“要項兄完全信任我，當(dāng)然不容易。
現(xiàn)在項兄應(yīng)知我形勢惡劣。而我亦知項兄要殺田單和為滇人復(fù)國兩事均是難之又難。但假若我們兩人聯(lián)手，說不定所有這些沒有可能的事，均會迎刃而解。“
項少龍點頭道：“這樣兩全其美的事，誰能拒絕，但我卻首先要弄清楚一件事，李兄是否知道呂不韋要借你楚人之手殺死徐先的陰謀呢？“
李園道：“當(dāng)然知道，但我李園怎會中呂不韋之計，假設(shè)徐先死于我楚人手上，而徐先還是因吊祭先王而來，后果確是不堪想像?！?/p>
換了以前，項少龍定不會相信李園的話，但現(xiàn)在已清楚他的立場，更知在壽春能呼風(fēng)喚雨的人仍是春申君而非李園，便沒理由懷疑他。
此刻的李園最關(guān)心的事，首先是保命，然后才談得到奪權(quán)。
只看今午春申君第七子黃戰(zhàn)的氣焰，便可見其余。
李園忽地劇震道：“不好，“
項少龍嚇了一姚道：“什么事？“
李園臉上血色退盡，拍案大怒道：“春申君真不識大局，為了討好田單和呂不韋，竟做出這種蠢事來?！?/p>
項少龍的心直往下沉。
李園臉如死灰道：“十五天前春申君第六子黃虎率領(lǐng)三千家將，坐船西去，那是我們收到徐先來壽春的消息后的一天，我當(dāng)時已有懷疑，但想不到春申君如此臨老糊涂，不知輕重。“
項少龍嘆道：“事實上春申君和田單一直都有勾結(jié)，你可能尚未知趙穆實是春申君第五子，當(dāng)年囂魏牟便是應(yīng)春申君請求到魏國來殺我?！?/p>
李園聽得目瞪日呆，始知被田單利用了。而自己還推心置腹，妄想借助齊人之力對付春申君。
項少龍伸出手來道：“這個盟約締成了！“
李園大喜，伸手和他緊握著道：“我是總信任項兄的?！?/p>
旋又有點尷尬地道：“但我卻知項兄仍不敢完全信任我，現(xiàn)在我向天立誓若有違此約，教我萬箭穿身而亡。“
項少龍心中暗贊，因為李園若不能嬴得他完全的信任，他定要處處防他一手，那么這樣的合作就不會完美了。
想想也覺好笑，不太久前兩人還是你要我死，我想你亡，現(xiàn)在形勢利害所迫下，卻變成了戰(zhàn)友。
李園精神大振，道：“第一步我們就先殺死李令，給他們來個下馬威如何？“
兩人對望一眼，同時大笑起來，充滿棋逢敵手的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