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三十年前,當(dāng)我背著行李來到省城的時候,下了火車,已是黃昏了。滿眼都是燈。燈就像菊花一樣一盞一盞開放著,卻沒有一盞是我的??芍^心里仍然充滿暖意,因為我是一個有“單位”的人了。那時候我順著柏油馬路往前走,公共汽車一輛一輛從我身邊開過,自行車的鈴聲一串串響著,人流像潮水一樣涌動,我知道他們都是有方向的人,回家的人。我也有方向,單位就是我的方向。我不急,我沒有乘車。不是錢的問題(那時公共汽車坐一站五分錢,三站一毛),我是想用腳步丈量一下這座我很有可能就此扎下根來的城市。
每當(dāng)我走過一兩個路口,就會看到一個公共汽車的路牌。那時候的路牌很簡約,一根刷了藍(lán)白兩色漆的鐵桿子,桿子上掛著一個刷了紅漆的鐵牌子,牌子很多,一路車一個牌。牌子上標(biāo)著通往各站的站名......那時路牌叫人親切。我以后就是這個城市的人了。
不客氣的說,最初,我走在省城的柏油馬路上就像是走在紅地毯上一樣,很幸福。路兩旁亮著一盞盞路燈,那光芒是五彩的,這就是我的未來。周圍的自行車鈴聲也很悅耳,公共汽車剎車后的那一聲“嗞”很溫 馨,很生動......我很想給這個城市打聲招呼,嗨一聲:你大爺?shù)模襾砹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