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遺訓神圣不可侵犯
但是,倫敦的一個鐵器商人從我的小冊子里竊取了許多東西,把它改裝成他自己的東西,做了一些小的更動,這些變動只是減低了火爐的效力,就在倫敦取得專利,據(jù)說,他倒因此而發(fā)了一筆小小的橫財哩。別人從我的發(fā)明中僭竊我的專利權(quán)不限于這一個例子,雖然有時候他們也不一定同樣地獲得成功,但是我從不跟他們爭訟,因為我自己無意利用專賣權(quán)來獲利,同時我也不喜歡爭吵。這種火爐廣泛推行,不管是在賓州或在附近的殖民地里,給居民節(jié)約了大量的柴火。
戰(zhàn)爭結(jié)束了,因此團 練的工作也完了,我的思想又一次轉(zhuǎn)到開辦學院這件事上去了。我第一步是邀請我朋友中的一些積極分子參加這個計劃,其中有相當數(shù)量是密社的社員;第二步是編寫和發(fā)表一本小冊子,叫做《有關(guān)賓夕法尼亞青年教育的建議》。我把它們免費贈送給居民中有地位的人,過了一些時候我認為他們已經(jīng)讀過這本小冊子,因而在思想上有了一些準備時,我就為開辦和維持這所學院開始募捐。捐款在五年內(nèi)分五次繳納。這種分期繳款辦法,我認為可以使得認捐數(shù)大一些。事實上我相信也是如此,假如我沒有記錯的話,認捐總數(shù)不下五千鎊。
在這些計劃的序文中,我不把它們當作是我的計劃,而是把它們歸功于一些愛國紳士。按照我的慣例,盡可能地避免把我自己當作公益事業(yè)的發(fā)起人公布出去。
為了盡快地實現(xiàn)這個計劃,捐款人從他們自己中間推選了二十一個理事,并且指定我和當時的首席檢察官法蘭西斯先生替這個學院起草一個組織規(guī)程。這個規(guī)程擬訂好了,校舍租好了,教師請好了,而學校我記得就在那一年(一七四九)開學了。
學員的人數(shù)不斷地增加,原來的校舍很快就不夠用了,當時我們正在物色一塊地位適中的地皮,打算修建校舍,但是這時上帝忽然賜給我們一所現(xiàn)成的大廈,只要稍加更改,就很可以適用。這就是上面提到過的胡 飛特先生的聽眾們出資修建起來的大會堂。我們是這樣獲得這所大廈的。
我們記得這所大會堂是由許多不同教派的人出資修建起來的,所以在推選保管該項房地產(chǎn)的理事時,他們不許任何教派占有優(yōu)勢,免得以后有人利用這種優(yōu)勢,違反修建這所會堂的原意,把整所房屋撥給某一教派獨用。因此他們從每一教派中推選一人為理事,就是說,圣公會一人,長老會一人,浸禮會一人,弟兄派一人,等等。如果因死亡而有空額時,由理事會就捐款人中推選一人填補之。碰巧這位弟兄派理事與其他理事不和,在他死后理事會決定不再選弟兄派的人做理事了。但是問題是在選舉新理事時怎樣才能避免一個教派有兩個理事。
理事們提出了幾個候選人的名字,但是為了上述的理由未能通過,終于有一個理事提出我的名字,他說我僅僅是一個誠實人,不屬于任何教派,這一下可說服了其他理事,使他們推選了我。當年修建會堂時的那股熱情老早就煙消云散了,理事會無法覓得新的捐款來付償?shù)刈夂推渌c會堂有關(guān)的債務,因此感到十分為難。現(xiàn)在我是兩個理事會的理事了,是會堂的理事,也是學院的理事,因此我有一個很好的機會跟兩方面商談,最后使雙方達成了一項協(xié)議。按照這項協(xié)議,會堂理事會把會堂讓渡給學院理事會,后者承擔付償債務的責任,應允遵照修建該堂的原意永遠在會堂里劃出一大間聽任傳教士們的不時之需,并開辦一所免費教育清寒子弟的學校。于是雙方訂了合同,學院理事會付清了債以后,就接管了房產(chǎn)。我們把這高大的會堂分成兩層,每層又隔成若干房間作為講堂。我們另外又買了一些地,整個場所不久就符合我們的需要了。學員們就搬進了這所大樓。所有跟工人訂合同、采購物資和監(jiān)督工程等工作都落在我的肩上,但是我倒還是很樂意地擔任這些工作的,特別是因為它們并不妨害我自己的業(yè)務,因為一年前我已經(jīng)跟一個十分能干、勤勉和誠實的伙友大衛(wèi)·荷爾先生合了伙。他以前替我做了四年工,所以我很了解他的性格。他負擔了管理印刷鋪的一切工作,使我得以脫身,他按時付給我應得的紅利。這一合伙維持了十八年之久,對雙方都大有裨益。
過了一些時候,學院理事會向州長領(lǐng)得了一張執(zhí)照,組成了一個社團 ,從英國寄來了捐款,地主們也捐獻了土地,所以理事會的基金增加了,州議會迄今為止也捐了不少?,F(xiàn)今的費列得爾費亞大學就這樣成立了。我從開始一直是理事之一,迄今快四十年了。我看到許多青年在大學里受了教育后,因他們的卓越才能著稱于世,在社會上成了有用之材,為國增光,我感到莫大的快慰。
如上所述,我擺脫了私人的業(yè)務經(jīng)營,當時我自以為我已經(jīng)獲得一筆足夠的財產(chǎn),雖然數(shù)目很有限,但是已經(jīng)能夠使我在未來的一生中獲得空閑時間從事哲理的探討,歡度晚年。我購買了斯賓斯博士的全部儀器,他是從英國到美洲來講學的。我很快地著手做電學試驗。但是現(xiàn)在社會上以為我是一個有閑階級了,就抓住我來為他們服務,我們政府的各部門幾乎同時地要我效勞。州長任命我為治安推事;市政府選我做市議會議員,不久以后又選我為市參議員;全體人民又選我為州議員,在州議會中代表他們。后面的那個職位特別使我樂意,因為我對于枯坐一旁聽別人辯論,終于感到厭倦了。作為州議會的秘書,我不能參加辯論,而這些辯論又是如此枯燥無味,我不得不在紙上畫畫數(shù)字方陣表、圓圈或是任何東西以自娛解悶。同時我認為當了州議員,我可以做出更大的貢獻。我絕不是說我對這一切榮譽無動于衷,我當然感到很光榮,因為考慮到我出身的低微,這些地位對我是十分了不起的,使我特別感到高興的是這些職位代表著社會輿論對我的一種自發(fā)的稱贊,完全不是我自己鉆營得來的光榮。